可這話她是萬萬不能對他說出口的,因此,景陽張口又閉,閉了又張,好半晌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別管這麼多,總之,從今以後,你離我遠遠的,別亂了咱們彼此的生活就成了。」景陽將界線畫得清清楚楚,一點也不想介入弁慶的天地。
她已將話說得如此絕斷,弁慶再怎麼不識相也懂得自己是太一廂情願的以為他倆的關係,縱使做不成夫妻也能是朋友。
罷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若再堅持下去就顯得是自討沒趣了,日後,我不會再來煩你,只是,那磨鞦韆都已掘了地,不立也可惜,你就當作是我在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也好,讓我做完它吧!」
「隨你便。」她沒意見。
景陽兀自轉身離去,弁慶則繼續施工這鞦韆。
而弁慶與公主的私下對談,恰巧讓卯真撞個正著,全都偷聽了去。
前些日子,她正好奇她那個原本非玉芙蓉不娶的大哥態度竟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對於迎娶公主一事竟然會心甘情願的接受?
這下,她終於懂了,原來弁慶與公主兩個玩的是緩兵之計,不過,她個人倒是比較偏好有一個權大勢大的公主當嫂子,這樣才有利於她的權勢擴張,所以——對不起啦!她又要使壞了。
卯真揚起嘴角,對著藍天白雲露出算計的微笑。對喔!不知道親妹子對親大哥下迷藥,會遭判什麼罪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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弁慶覺得他整個人渾身不對勁,胸口似乎有一團火在燃燒般,該死的!卯真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弁慶想衝出去找卯真理論,但撐著身子捱到門邊,他才曉得,卯真早讓人在屋外落了鎖,他根本出不去!
「卯真!」該死的!
弁慶衝著門板拳打腳踢,只想拆了這屋了。
他乒乒乓乓的敲打聲,引來屋裡另一頭的人。
景陽循聲而來,遇見了弁慶。
「你怎麼也在這裡?」弁慶訝異的看著景陽。
「你妹子叫我到這裡等她,說有要事與我商量。」誰知道她在這屋子裡等了老半天,卻一個人影也沒瞧見,直到她聽見另一端有人敲打門板,她才走過來看看。
「卯真也約你見面?!」
景陽點點頭。「有什麼不對嗎?」
「有什麼不對我是不知道,但咱們出不去這倒是可以肯定的事。」弁慶指著被落鎖的門給景陽看。
景陽伸手推了推門,果真打不開。「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將他們兩個關在同一間房裡對卯真有什麼好處?
「天知道我那個壞心眼的妹子又在耍什麼計謀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卯真算計的絕不會是什麼好事。」他太瞭解卯真的個性了,卯真將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爭鬥權勢上,所以,她絕不會耍無謂的心機,只會在有利於她的事上頭斤斤計較。
可這回,她為什麼來趟這渾水,將他跟景陽湊在一塊呢?這是弁慶想破頭也想不出所以然來的疑竇。
愈想,弁慶的心情愈浮躁。
「你覺不覺得這屋子裡好悶,悶得人心浮氣躁的?」弁慶直兜著屋子打轉。
景陽端坐在椅上,眉觀眼、眼觀心,淡淡地回答,「不覺得。」她氣定神閒的模樣讓人看就有氣。
早知道她嫁進弁家之後,便是擺出這副對啥事都漠然以對的態度,他實在不該自找沒趣地問她剛才那個問題。
「算了,我去找找看還有沒有別的出路。」弁慶兜到內室,把所有的窗子、偏門全找盡了,發現卯真全沒留下一條活路讓他走。
「可惡!」弁慶將所有的氣都出在窗子上,他使盡的搖,想把釘死的窗子給搖開,可他愈使力,他的頭就愈暈。
今兒個他究竟是怎麼了?憑他的身子骨,應該不會這麼不濟,出一點力氣就渾身不舒服,外加口乾舌燥。
水呢?還有沒有水喝?
弁慶將目光往桌案上瞟,突然,他的視線變得一片朦朧,連茶壺的模樣都變得模模糊糊的,任他怎麼看都不真切,怎麼會這樣呢?
弁慶往茶几的方向走過去,步伐歪歪斜斜的,一個不小心便撞倒了桌子,打翻了茶水。
該死的!他究竟是怎麼了?
弁慶一時氣急攻心,當下只覺得天地一暗,四周全暗了下來——
第九章
真相
去年花裡遠君別,
今日花開又一年。
世事茫茫難自料,
春愁黯黯獨成眠。
——寄李儔無錫 韋應物
初聽到內室傳來東西撞倒的聲音,景陽急忙從椅子上驚跳而起,匆匆走進內室想看個究竟,誰知道一進去,弁慶高大的身影便應聲而倒在她面前!
景陽的小臉都嚇白了,連忙奔過去察看他的情況,
「你要不要緊?」景陽用手輕拍著他的臉頰。
弁慶的神志混沌不清,迷迷糊糊中只記得自己要喝水。「水!給我水。」
水!水是嗎?
景陽聽懂了。「我去給你拿來,你等等,」她拎著裙擺飛奔而去,她記得在她剛剛待的地方似乎還有一壺茶。
景陽急急忙忙的為他找來了水。
弁慶看到茶壺,一把搶了過來,杯子也不拿,直接以口去承接,大口大口的灌著。
「你慢點喝,瞧你,都灑了一身。」景陽像個小妻子似的,拿自個兒的手絹擦拭他濕掉的衣襟。
突然,弁慶喝水的動作停了,反而直勾勾的看著景陽。
景陽敏感的察覺到他們四周的氛圍變了,她昂起臉,迎眸對上弁慶炙熱的目光。
景陽的胸口一蕩,心湖似乎不再平靜。
陡地,她想收回手,認為自己不該如此親暱的幫他擦拭;可弁慶卻一把抓住她被嚇得發冷的小手。
景陽因他的舉動不合宜,而試著想把手抽回來,但弁慶卻使命不放,且拿著她的小手平貼在他發熱的臉上。
那是一種好舒服、好舒服的感覺。
弁慶以臉磨蹭著景陽冰冷的手,想解決心頭那股煩悶的感覺。
景陽看著這一幕,心中驚愕不已,一時之間,她忘了要將手收回,只能傻呼呼的愣在一旁,眼睜睜的看他如此眷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