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眉倆頰染上了紅彩,瞠大了眼,一副氣巴巴的模樣。「這種話去找你的紅顏知己說,別來招惹我。」
「此話當真?」她真的要放牛吃草,任他花裡來、草裡去地逍遙?她當真一點都不在乎他在外面的風流帳史!
天祐將身子依在門邊,勾著一雙桃花眼端視著青眉。
當真是一物克一物是吧,不然,為何他以往的風流不羈、自在瀟灑模樣一遇到了管青眉便全成了一連串的關心與在乎。
他在乎她的一顰一笑,關心她的一舉一動,皆青眉所有的一切舉動左右了他的情緒;愛上一個人原是這般的甜蜜與累的呵!
看天祐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青眉一肚子火又上來。
不要臉,真是不要臉,有那個膽子當著他未婚妻的面說他要去拈花惹草的男人,是最最不要臉的了。
哼,才怪!她才不會喜歡上這種把城牆當臉皮的人,永遠都不會。
青眉惡狠狠地又賞了個白眼給天祐,她說:「去吧,反正我永遠都不會在乎你在做什麼,你要去百花樓還是怡紅院,全部都與我無關。」她轉過身子,背對著天祐,不再瞧他那張懾人心智、令人屏息的俊俏臉孔。
她怎麼會這麼沒用,怎麼會去喜歡一個光有臉蛋,卻沒有廉恥心的人!
不!她才不會這麼膚淺,她對袁天祐會有好感,全都是,是——是,是傷痛讓她柔弱了心房,所以才讓袁天祐有機可乘,等地的傷一好,她又是那個健健康康的管青眉後,她的心智一定會更堅強,她一定可以勘破袁天祐的笑臉,冷眼對他。
而現在,袁天祐最好是離她來個十萬八千里,她再也不要見到那張令她生氣的臉了。
天祐退出青眉的視線之外。笑著將門帶上。
房門外,樑柱前,一名斯文男子揪著天祐笑。
「幹麼?」天祐沒好氣地越過那名男子,口氣冷然。
他知道牧謙因何而來,還不是要來看他出糗的嗎?
果不其然,天祐前腳才踏開,牧謙便跟在後頭呵呵地笑他:「怎麼又跟你准媳婦兒拌嘴啦?」
「要你管。」他也學會了青眉的口頭,不要牧謙多管他的閒事,尤其是閨房內,小倆口的拌嘴。「你懂什麼叫床頭吵、床尾和嗎?沒成過親的傢伙。」
喝喝喝!瞧瞧這是什麼口氣,活像他袁天祐已跟管青眉拜過堂、成過親一樣!這只要紅顏不要兄弟的傢伙!
牧謙一拳捶上天祐的肩頭。「告訴我既然你那麼喜歡管青眉,又那麼在乎她,為什麼又老是惹她氣呼呼的?」他從來沒見過天祐為一名女子傷過腦筋,而管青眉不僅是讓他的兄弟煩透了,更是讓他為她牽腸掛肚。
他還記得當初管青眉剛跌傷腳的時候,是誰在管青眉的床邊日夜守著她,就連人家爹娘來了,他還是深情不減,大剌剌地盯著人家的黃花大閨女的睡姿瞧,這下人家管員外不把女兒嫁給他都不行了。
「喜歡上那丫頭是很累的,而陪她吵架是調劑生活的開始。」與青眉成親後的日子,天祐早有心理準備。那丫頭的壞脾氣,他小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他娶她也不要求她改,他就喜歡她的潑辣樣。
「看來你是有被虐待狂。」
天祐聳肩,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他說:「這箇中滋味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換言之,他是相當陶醉於跟管青眉拌嘴的日子也就是了。
「對了,你找到那個書生了沒有?」天祐突然問起前些日子牧謙遇到的那個白面書生。「你有上管家去找嗎?」
上回還聽牧謙提起書生在管家出任教席呢,就不知道管家有管青眉那個大才女了,為何還需要一名教席?他不解。
「派人去查過了,管家說他們府裡沒那號人物。」說起那個白面書生,牧謙整個人就變得沮喪。
他原是想看那書生有什麼地方是需要他幫忙的,他願意資助他的一切;沒想到幾經調查,他才發現書生的一切,只是他隨口捏造,全是子虛烏有。
「真不曉得你為什麼要費盡心力去找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男子?」天祐的手搭上牧謙的肩。「要不是從小跟你一塊長大,我還以為你有斷袖之癖呢!」天祐開始調侃起好友來。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有時候那白面書生的影子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時,牧謙都開始懷疑自個是不是不正常嘍。
「神經!」天祐又捶了牧謙一拳。「咱們從小一起穿開檔褲長大,十八歲又一同逛窯子狎妓,你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你啊,是太杞人憂天了。」
打死天祐,他都不願承認好友不愛女子,有斷袖之嫌。
「你念著那名書生是因為你認為他是可造之材,不忍心見他被埋沒了,所以才會對他念念不忘。」天祐為牧謙找了個好理由。
「是嗎?」這個理由太牽強,就連牧謙都懷疑。
「走走走,」天祐趕著牧謙。「真受不了你,咱們就再走一趟百花樓,你就可以明白你不會是個斷袖之人。」他拉著好友就要往外頭走去。
牧謙止住身子。「你不怕你家那隻母老虎又發威?」
「生氣有益健康,別理她。」不過——這說真的。他還真怕他回來又因為下人的一些閒言閒語,讓青眉忍不住又發怒。拿起東西又亂砸。
想想。還真是不妥。
「王叔,王叔。」天祐兜進帳房裡找總管。
「少爺,什麼事這麼急?」王叔從沒見過小主子這麼匆忙、著急著找他過。
「我要出去一趟,你吩咐下人不准在管姑娘面前亂嚼舌根,如果讓我知道有哪個人在管姑娘面前亂說話來著,我就讓他回家吃自個兒。」
聽完。牧謙差點沒笑岔了氣。「你還是怕她知道嘛!你不是說生氣有益健康的嗎?」牧謙就是禁不住地要調侃天祐幾句。
天祐逕是往外走,不再理會好友的取笑。「她今天生太多氣啦。」也砸壞了不少東西,夠了,真的夠了;再來,他可難保他們袁家會不會毀在她管青眉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