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烈納原本是在外頭兜繞,企圖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但他腦中縈繞不去的淨是一 些撩人的畫面,他想像著那單薄的衣衫濕透緊貼在小四兒身上的模樣,想像他的小四兒 在穹廬內是怎麼換下那一身單薄的衣物……禁不住地,他來了。
他靜悄悄地掀開她穹廬的簾子,進到裡頭,看到一幅比他想像更美的畫面──小四 兒站在暈黃昏暗的燈火前,挑開她的衣扣,讓她的衣衫緩緩地滑下她的身軀。
她纖細的背影很美,盈盈的柳腰、渾圓的臀部令人想入非非……他聽到了自己的贊 歎,但同時也看到了小四兒的反應。
小四兒迅速捻熄了燭火,斥聲訊道:「出去!」
現在四周雖是一片黑暗,但他的腳卻移不開這個地方;剛剛那活色生香的一幕早根 植在他的腦海裡。
現在他的腦子裡全是他要她、要她。
聶四貞將衣物兜到自己的胸前,遮去了春光;而冷不防地,她整個人卻被兀烈納拉 入他的懷裡。
他的吻覆上她的唇,攻城掠地地吞噬她的拒絕,強迫打開她的唇齒,吸吭著她的舌 瓣。
聶四貞聽見了自己的櫻嚀像歎息。
而兀烈納把它當成了她降服的訊息,她已軟化在他懷裡,願意接納他了。
他的唇輾轉而下,啃嚙她雪白的頸子,雙手爬上她秀小的玉峰。
聶四貞覺得自己就快化為一灘水,灘化在他的懷抱裡。如果她再不下手,那麼待會 兒她就會沒了力氣去撂倒他了。
眼一閉、心一橫,她趁著他意亂情迷時,一個手刃迅速劈下,兀烈納悶哼了聲,直 直地躺下。
聶四貞推開了他的身子,快速地穿回衣物;再回頭時,她手中已多了一把匕首,是 兀烈納方才從他腰間取下,丟在地上的,而現在她就要用他的匕首解決他的性命。
聶四貞高舉起手中的寒光,只需在他胸前插上一刀,那麼兀烈納從此就會消失在世 上,而大宋沒了兀烈納這個敵手,便有戰勝的希望。
只需要一刀,很簡單的,她的手不應該發抖。
聶四貞硬起心腸,將匕首狠狠地向下刺──離他的胸只差了毫釐,她眼一瞥看到了 他的面容;那擰著堅毅,卻也揉合了多情的面容……她愣住了!
他對她的好,一幕幕地在她眼前飛掠而去,她的心擰著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所 有的不捨全是衝著他而來,匕首從她手中滑落。
她發現她無法下手殺他。
最後她只偷了他的令符,悄然離去。
她希望與他這一別後,兩人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聶四貞扮成男人的模樣,拿出兀烈納的命符,壓低嗓音告訴獄卒,她是奉了兀大人 的命令前來提押犯人。
獄卒信了她,讓她進入了囚禁著呂將軍的穹廬裡。
聶四貞取下了偽裝,告訴呂將軍她的身份。
她拿出地圖攤在桌面上同呂將軍商議。「呂將軍,等會兒咱們走出遠營之後,便分 兩個方向逃跑,我將穿上斗蓬,蒙著麵粉成你的模樣,往雁門關的方向;而呂將軍就只 好委屈您先躲到應州一陣子,避開遼兵的追拿,等風聲漸息,再找個機會回到關內。」
呂將軍訝異聶四貞考慮周詳,只是──「這樣四姑娘的處境未免太危險了一點。」 她扮成他的模樣,若被遼兵抓回,那四姑娘的性命實在堪慮。
聶四貞搖頭。「想呂將軍在敵營裡也有些日子了,將軍該聽聞那兀烈納對我的仁厚 ;他不會為難我的。」她是將情況說得樂觀,不希望呂將軍的離開有負擔。「呂將軍, 請您以國事為重,四貞的命自有天意安排。」聶四貞面色凝重地請求呂將軍。
「好吧!」呂文煥只好答應。
他們兩人拿著兀烈納的令符順利地出了遠營,在陽山關口分道揚鑣,聶四貞往雁門 關的方向逃,期盼在遼兵發現他們逃離前,能保得呂將軍順利地逃出。
旭都按例在營區內巡視一回,經過西側的穹廬時,卻見到守著呂文煥的兩名獄卒正 高談闊論。
旭都走了過去。「在兀大人的麾下,執勤時所有的交談都是不被允許的,難道你們 不曉得嗎?」他怒斥兩名獄卒。沒想到這兩名士兵這般大膽,竟敢以身試法,明目張膽 地挑釁軍律。他們倆難道不怕被處以軍法,讓人拖出去砍頭嗎?
兩名獄卒頭垂得低低的,不敢答話。
旭都見兩人看似有悔悟之心,也就不再苛責他們,倒是順便提起了呂將軍。「呂文 煥睡了嗎?」不然怎麼穹廬內一點燈火都沒有?
「呂文煥被兀大人提押,現在人不在穹廬內。」
被兀大人提押!「是兀大人親自提押的?」
「不是,是兀大人差人來的。」
「可有兀大人的手喻?」
「來的士兵握有兀大人的命符,並無手喻。」
只有令符,沒有手喻!這不像是處事謹慎周密的兀大人會做的事。不對,這事怎麼 看怎麼不對勁,他必須去兀大人那兒問一問,才能安心。
旭都匆匆忙忙地趕去兀烈納的穹廬裡,叫了好些時候,還不見有人應聲;事關緊急 ,旭都他踰矩地闖入──穹廬的簾子一掀開,穹廬內卻沒半個人。
這個時候,兀大人會往哪裡?
旭都找了議事廳,還是沒找到兀大人的影蹤,最後他只好往聶四貞的方向去懷疑, 畢竟他們兀大人對聶四貞的情意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旭都大膽的猜測,來到聶四貞的穹廬外,他看見裡頭的燈火是點著的,但在外頭叫 了老半天,聶四貞卻沒回半句話。
他掀了簾子進去,瞧見了他找了好些時候的兀大人躺在帳裡,但卻不省人事。
呂文煥被提押,聶四貞失蹤,而兀大人卻昏睡在聶四貞的穹廬裡。旭都有不好的預 感。
他叫醒了昏睡中的兀大人。
兀烈納頭疼欲裂地轉醒,記不得自己為什麼躺在小四兒的穹廬內。「這是怎麼一回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