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她就是要讓那些野蠻人知道大宋的姑娘家不是各個都手無縛雞之力,被人 逼絕了,她們還是有能力加以反擊,重挫他們契丹人的軍心士氣。
她知道王參謀是在為她的安危操心,畢竟她身為戰前最高將領,不可大意行事,但 眼前就有這樣的好機會,教她怎能不試它一試呢?
「王參謀,你放心,我自會小心謹慎;一出軍營,我就買套契丹女人的衣物換上, 再加上我懂得契丹話,不會被人發現的,你別替我操心。」
聶四貞硬將帥印與錦囊交到王參謀手中,然後她便邁開步伐,走出營區,隻身闖進 契丹軍營重地。
她扮成個落難女子,騙契丹女子說她有要事進蔚州,但因身為宋人所以諸多不便, 所以想買她一套衣服……契丹女子見她一個姑娘家必不會有什麼威脅性,再加上那一碇 黃澄澄的金子亮晃了那名女子的眼,於是四貞很順利地取得契丹人衣物。
靠著自己會說契丹語,她大膽地直入軍營最裡側。當然她也曾被擋下來問話,但總 被她機智地躲過一劫。
他們真相信她是個來應徵廚子的契丹女子!於是,她被帶進營區裡煮食的穹廬中, 做一些灶下婢的工作。
在那穹廬裡,女人多過於男子,嘴巴多過於手,那些多話的女人讓她捕捉到一些消 息,其中提到最多回的是那契丹統領兀烈納的風流帳史。
那些女人家一提到兀烈納,不管老少,個個是眉飛色舞,神采飛揚,幾乎是把兀烈 納當成神祇在崇拜。
聽多了這些無聊事,聶四貞已打算放棄;但,就在她要走出穹廬之際,卻突然被一 個人叫住──「喂!」一隻肥厚的大手拍上她的肩。
聶四貞出於本能地迴避開來,使得那個女人踉蹌地跌倒在地。
「你新來的啊,竟敢甩掉老娘的手,讓我跌個狗吃屎。」那個女人從地上爬起來, 便衝著聶四貞大吼大叫的。
聶四貞噤口不語。
她可不希望因為女人家的一些芝麻小事而誤了她的國家大事。
那名婦人拍拍屁股,冷睨了聶四貞一眼,隨後遞給她一大盤肉。「喏,迭去議事廳 ,兀大人、參謀們等著吃呢!」
兀大人!
「你要我將這盤食物送去兀大人那裡!」她可以直接進入到敵營的最裡側,竊聽到 第一手的軍機!
「瞧你開心的,像是一輩子沒見過咱們兀大人似的。」那女人一副皇恩浩蕩似的提 醒她。「你呀,別淨顧著開心,做事小心點,手腳伶俐些,別做錯事,讓將軍不開心, 否則就算你長得花容月貌,咱們兀大人照樣將你吊起來打,讓你足足有半個月下不了床 。」
聶四貞無心去計較那婦人的耳提面命,她焦急地想知道兀烈納的穹廬要往哪個方向 走?
「這位大娘,這食物往哪兒送?兀大人在哪裡?」
「不是跟你說了,兀大人在議事廳嗎?」
「我知道,我知道……」為了達成任務,竊取軍機,聶四貞是屈躬哈腰地直道不是 。「但,這位大娘,你也曉得我是新來的,這穹廬,我不熟啊!」
「你不熟啊……」那婦人將那盤食物收回。「那我差別人去好了。」
「大娘!」聶四貞急急的又把那盤肉給奪回來。「大娘,別差別人去。」
那婦人勾著眼兒笑得賊賊的。「你很喜歡咱們兀大人?」
為了大事,聶四貞是硬著頭皮點頭。
那婦人呵呵呵她笑開來。「我就說嘛,這年頭哪個姊兒不愛俏,尤其是咱們兀大人 的模樣是生得俊逸非凡,莫怪你要為咱們兀大人癡迷了。」
聶四貞含笑不語。
「好吧,看在你這癡念的分上,就差你去送食。」
「那議事穹廬在……」聶四貞的眼眨亮眨亮的,好興奮。
她就要潛入敵營最裡側了!
「就在凹型營區的最裡側,你若瞧見穹廬外有五名守衛站崗的,便是了。」
「謝謝大娘。」聶四貞得意地捧著膳食飛快離開。
臨行時,聶四貞還得意地想著:兀烈納,這下你是裁定在我聶四貞的手裡了。
「兀大人,卷宗記上那名宋將的身家背景。」
兀烈納將卷宗接了過來,見上頭只簡單交代了那名宋將名喚聶四貞,是聶將軍的麼 子,無功名、無功績,這次之所以能領軍全因不忍見老父年邁還得出征,再加上衛文闊 身負重傷,整個宋營裡沒人領軍,所以聶四貞臨危受命,接下統帥之責。
「一個無功名、無功績,光憑恃著他是聶將軍的兒子,這樣的將領,他何以服眾? 」兀烈納提出他的疑惑。
「他一一單挑了所有有心擔任統帥之職的將士。」
「一一單挑?」
聶四貞這等好能耐,竟有如此的自信一一單挑了宋營中大小階級將士!看來這無名 小卒不是過於自大,便是真有幾分本領,不然他何以如此囂張。
兀烈納的眉宇透露出對聶四貞的好奇,旭都看得出來那是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神采, 畢竟能讓他們兀大人認栽的人沒幾個,而聶四貞卻猶如出生之犢,在無任何功名之下, 竟毫不畏懼扛起兵權,大剌剌地向他們兀大人挑戰。
不說聶四貞是否真有那份能耐,光憑這份勇氣,就足以讓人刮目相看了,更何況他 們大遼在聶四貞的手中還吃了不少的暗虧,這也難怪兀大人要對聶四貞好奇了,就連極 看不起宋人文弱的兀烈納也對聶四貞起了無比的興趣。
「結果呢?聶四貞他一一單挑了宋營士兵,最後誰勝誰敢?」兀烈納的手指輕輕把 著案桌上的牛皮,心中有了底,但他還是需要旭都的口頭證實。
「全宋營裡將領十餘名,士兵五十名,皆敗於聶四貞之手。」
旭都的報告證實了兀烈納的臆測,而隨著事情的明朗,疑雲隨之又起──那聶四貞 既有能力單挑宋營裡將領十餘名,士兵五十人,而這樣的好能耐,卻未能在宋營裡有功 名與功績!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