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他寧可吃那些掉到地上的藥材,也不要多化六十兩再抓一帖;反正這藥只 要能治好他的怪病那就是好藥,他才不會在意藥材掉在地上,是否髒了呢。
「梅大夫——」
梅若穎巧笑,打斷劉員外。「劉員外,你是咱們芙蓉鎮裡的大富人家,這掉在地上 的藥,吃了是有損你的顏面的,我待會兒差憐玉將它丟了,您不會心疼吧?」
「不,不會。」不會才怪。
那是六十兩、六十兩耶!六十兩可以供他一大家子,二十幾口
三個月的米錢了,這會兒梅大夫一句話,就要差人去了他的命,他怎肯呢。
「這事不勞憐玉姑娘了,我待會兒出去的時候順便丟,就可以了。」.其實他是想 拿回家,下次癢病又犯時,再拿出來熬了吃。
這樣他下次就不用再來這,讓梅大夫這個吸血魔女挖他錢財。
他打的是什麼算盤,梅若穎豈有不明白的道理:不過,她「詞」了他一百二十兩, 這也算是給了這個老不修一個十分難忘的教訓,今天就到此為止,饒了他這一回;下次 他再敢拆她的台、丟她的藥材,那就不是一百二十兩能解決的事了。
「憐玉,將劉員外的藥材給包好。」她寒著臉下命令。
「是的,姑娘。」憐玉故意拿把掃把將先前掉在地上的那包璧材掃了掃,連土帶灰 的包了包;包好了,再遞給劉員外。
哼,這和了土和灰的藥,就不曉得劉大員外吞不吞得下去。
劉員外一邊抓癢,一邊苦著臉掏腰包,再拿出六十兩,遞給憐玉。
憐玉毫不客氣的接過來。「謝謝劉員外,下次有空,歡迎再來。」像這樣的大凱子 ,她和她家小姐是隨時都歡迎。
劉員外笑著臉打哈哈:心裡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踏進這間黑店。梅若穎的姿色再 怎麼美也美不過他白花花的銀子。
劉員外懷裡抱著兩帖藥,飛也似的想逃離這家吃人不吐骨頭的藥館。
「劉員外。」梅若穎上前拍拍劉員外,解了他的癢穴。
「什麼事?」劉員外回過頭,只見梅若穎的美貌就在咫尺,一時之間竟嚇呆了,而 硬是忽略了他的癢在梅若穎碰了他之後,便不藥而癒。
梅若穎朝老不修微微領首,道了聲謝後身子微微一揖,條而轉身,對著憐玉說:「 送客。」
憐玉將劉員外送到門外後,便大力地合上門,將劉員外一臉的愕然關在門外。思前 思後,他怎麼老覺得這梅若穎前恭後倨的態度,好像對他很敷衍?!
「小姐,咱們要回家了嗎?」憐玉「送走」了那個惱人的劉員外後,便又記起來她 的肚子餓。
哦,老天!都已經戌時了,她都還沒用晚膳。
梅若穎拿了五兩銀子給憐玉。「去巧之齋買些熟食回來吃。」
「咱們不回府裡再用餐啊?」
「不了,這會兒回府,又讓我娘知道我忙到現在還沒吃飯,她老人家肯定又要嘮叨 了。」為了她的耳根子清淨,她寧可在外頭吃完了,再回府。
「哦。」憐玉點頭瞭解,領著五兩銀子上大街去買吃的東西。
忙完了一天,現在終於可以好好的吃一頓,好好的休息一個晚上了。真好。
第二章
小姐,不好了。」憐玉拎著一袋的貴妃雞與白米、小菜,急慌慌地推開醫館的大門。
一進門後,連忙關上門扉,拉著梅若穎的手大叫。「不好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有話慢慢說,別急。」
「神偷楚天越出事了。」
神偷楚天越出事了!
梅若穎一顆心懸得高高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以楚天越的身手,他怎麼會出事? 」
在他們芙蓉鎮裡,說句老實話,是嚴重的貧富不均;有錢人就像劉員外那樣,日進 千金,極富極貴;但若要論窮苦,他們芙蓉鎮的小戶人家,可是三餐不濟的貧窮可憐。
而若真要將芙蓉鎮的貧窮歸咎出個原因來,那麼頭一號的罪魁禍首便是他們的縣令 大老賊。
說到他們芙蓉鎮的縣令,就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他也不看看這些年來,他們芙蓉鎮因為久旱不雨,年年收成不好,他看不見市井小 民的苦,不短收稅賦不打緊,他還乘火打劫,利用公帑買下谷、麥、米糧,藉機提高市 場需求量,而大發不利之財。
這種爛人,不說也罷;重點是在他們芙蓉鎮民不聊生之際,鎮上出現了一名怪盜、 一名神偷,他是專門打劫為富不仁的權貴人家,而將打劫所得,拿來救濟其餘的窮苦人 家的義賊。
而他,就是楚天越。
她梅若穎生平沒服過什麼人,但獨獨對楚天越有著無比的崇拜;而這崇拜最後還很 嚴重地化為一種相思。
她想,她對那楚天越有一種少女懷慕的情愫在,不然,她不會什麼人家都看不上眼 ,連連拒絕了多樁婚事。
而今他卻出事了。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你可說清楚啊。」梅若穎一顆心提得高高的,直為心中的偶 像操心。
「剛剛我上巧之齋時,聽見齋裡的人在談論今晚神偷楚天越打劫縣令大老賊的家, 打從楚天越逃出大老賊的家之後,那個大老賊便下令六扇門所有的衙役挨家挨戶的搜, 就是要搜出神偷的人來。」
聽到這,梅若穎鬆了一口氣。「以他的身手,他不會被找到的。」如果楚天越這麼 容易抓,他也不會成為縣令大老賊心頭之患,讓大老賊終日寢食難安。
「問題是楚天越受了傷。」
受傷了。
「怎麼會呢?」
「聽說大老賊在家裡養了名護院。」
「他武功強過楚天越?!」
「不是。」憐玉嘟著嘴說。「聽說那名護院是女的。」
所以楚天越便手下留情了。
哼!色狼。男人全沒有一個是好東西,見著了美人兒,就連自個兒的性命都可以棄 之不顧,這種人早死早好,根本不用為他的安危操心,梅若穎發酸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