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芽兒一時氣不過,甩了鐵孟秋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他與她同時愕然。
她打他!他錯愕的看著芽兒。她竟然打了他!她錯愕的看著肇事的手。她的手在發抖,身子也氣得直打顫,但是,她再怎麼樣也沒想到自己失控得出手打了小師兄一巴掌。
鐵孟秋按住她發顫的手,雙眼含怒的逼問她:「不要臉?你說,我是怎麼不要臉來著?」她心裡既然只有一個允天諾在,那他鐵孟秋的所作所為,又干她什麼事!?「你憑什麼說我不要臉!」
望著玉芽兒一臉的氣憤難平,鐵孟秋的心突然緊緊一窒,他的嘴角突兀的泛起一抹笑,他不正經且帶著流氣的用手指勾起芽兒的下頷。「你──不會是因為我去了那些煙花地,所以在吃醋吧!」
她的心因為他的不正經猛然被撞了好大一下。她覺得小師兄是在調侃她對他的真心,他是故意在戲弄她對他的感情。她睜著眼,吸了口氣,倔強的不讓眼淚脆弱的滑落。她隱忍著淚水的模樣,著實令鐵孟秋心疼;但,芽兒已經說過她討厭的人是他,他怎有那個資格去擦拭她的淚。
他半是嘲笑自己,半是冷諷著她。「怎麼,想哭啦?為我嗎?犯不著的。」他用不正經的口吻說出真心話:「如果你真是為我吃醋,那麼我可以為你改,盡量試著不要去那些花街柳巷找女人。」
他雙手搭在牆上,將她圈繞在雙臂的範圍內,低著身子,望著她的淚眼說道:「如何?你是否真因為喜歡我,所以才吃醋?」他的眉眼、嘴角勾勒的依舊是那抹輕浮的笑,但他的一顆心卻揪得緊緊的,好怕芽兒脫口而出的答案將他傷得更深。
「你當真忘了那天你所做的事?!」難道他真的忘了那一夜他吻了她的唇。她抬起盈淚的眼瞅著他瞧。
他沒忘,但他要模糊掉那一夜的記憶,只為了她的那一句──
那一夜,芽兒含悲帶怒的目光,他猶記在心,是揮也揮不去的記憶,他只能不斷的提醒自己,他不能失去芽兒,不能再讓芽兒討厭他。他可以只做她嘴壞的小師兄,雖然可惡些,但只要她不要鄙棄他就好。
鐵孟秋揚起嘴角,勾著一抹狂妄帶邪的笑。他的手撩起了芽兒的一小撮秀髮,不正經的間:「哪一晚?」
「在你離去的那一晚。」
他蹙著眉頭想了老半天。「那一夜,大師兄回來,而我喝了些酒。」他眨眨眼,佯裝糊塗。「在那之後,我還做了什麼嗎?」
「你不記得了!」她的心緊緊的一揪,分不清那是喜還是悲的情緒。他竟然忘了那一夜對她的輕薄!
他邪邪的咧嘴一笑。「怎麼,我輕薄了你嗎?」他的食指畫過她挺直的鼻樑直直而下,點著她的鼻尖問:「我親了你?」手指順沿而下,勾勒著她的紅唇。「是這裡?還是──」食指劃上她的臉。「還是這裡?」
芽兒羞憤的拍掉他的手。「沒有,沒有,你什麼事也沒對我做。」她死也不承認他早已遺忘的事實。
他既然忘了,那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我想也是,也唯有大師兄才會去喜歡像你這樣的女娃。瞧瞧你,長得瘦巴巴的,全身上下沒半點肉,一點也不好看。」他故意挑她毛病,唯有這樣,芽兒才會相信那一晚他的所做所為全是「無心」。
她眨巴著眼,滿是不信。「你說──我瘦瘦的,不好看!?」從小,他就挑剔她長得胖,她為了他吃她所不喜歡吃的東西,只為了讓他看得順眼,而他現在竟然開口說她瘦,說她不好看!
「鐵孟秋,你好可惡!」芽兒氣得掄起拳頭,怒捶著他。「為什麼你就不能像大師兄那樣,對我好一些,為什你總是要欺負我?」
他任著她的怒氣往他身上發洩,而口吻顯得有些悲哀的開口道:「反正你早晚都是大師兄的媳婦,有個大師兄對你好不也就夠了。」
她恨恨的抬起眼望著他。「你就這麼篤定我玉芽兒這一生就只能得到大師兄呵護,我不值得其他的人來關愛?」
他就這麼看輕她,就這麼認為全天下只有一個允天諾會疼她,其他的人都跟他一樣,對她不屑一顧!
「鐵孟秋,你太小看我了。」她轉開了身子,遠離了他。「我絕對會有很多很多人喜歡的。」她朝著他吼,而後奔離了他。
她要讓他知道,她不會永遠都是個小可憐!永遠都不會──
芽兒變了。她變得愛打扮,愛往外跑,不再膩在家中。鐵孟秋知道芽兒到哪兒去,她從來就不避諱地告訴他,她今兒個跟哪家的公子哥兒去逛大街、買胭脂、買水粉。她像只花蝴蝶似的今天去招惹張三,明天跟李四出去。
鐵孟秋以為那一天芽兒負氣,才會說出她要出去找男人的話來,沒想到,她真做了!她竟然真的放縱自己去當個豪放女!她不是喜歡著大師兄的嗎?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如此的不自愛,成天與一些紈褲子弟賞花、逛大街?
「你到底知不知羞啊你?」他杵在門邊,斜倚著身子看芽兒像只花蝴蝶般的穿著一身的綾羅綢緞。
她笑的模樣令百花盡慚,原來芽兒的美麗可以為任何人綻放,唯獨不屬於他鐵孟秋!
他的目光轉為憤怒,直直的瞪向芽兒一臉的笑。
芽兒不在乎的越過他的身子走回自己房裡,她卸下髮髻上的釵頭鳳,如瀑般的黑髮一洩而下,傾了她一身的嬌與柔。
她坐在椅上,邊彎下腰來揉揉她發疼的小腿肚,邊睨著眸光瞧她的小師兄。「怎麼了?吃了炸藥了嗎?幹麼盡擺一臉的難看給我瞧!」
「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他像個妒夫似的直追問她今天的去處。
芽兒冷冷的嗤笑一聲。「幹麼啊!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娃兒,去哪兒還需要跟你鐵公子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