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心一橫。「是的,就只做朋友。」他想看她的心可以冷絕到什麼地步。
蘇心黎定定地望著他,黃守謙的眼中有對愛的執著,這樣的眼神跟某個人很相似,而那人也曾像他一樣為愛癡狂、為愛犧牲一切,只是--那個人現在還好嗎?
她的心因為想到了閻濮陽而淒楚了起來。她不知道如果她能早點認識黃守謙,那麼今天的她是否能快樂些,她只知道--這麼久了,而她想到他時竟然還會難過!到底閻濮陽的影子還要糾纏到何時,她的心才能自由?
她糾結的眉峰讓他心疼。黃守謙情難自禁地握住她的手。「給我一個機會,如果我真的不適合你,真的讓你覺得討厭,那麼我會自動消失在你面前。」
蘇心黎望著自己那雙被緊握的手,一股暖流溜進了她的心窩。好久、好久都沒有人這樣真誠的接受她、愛她,而她為什麼要拒絕這樣一個好人呢?
蘇心黎紅了眼眶,晃了晃頭。「不,你一點都不瞭解我,你不知道我那好差勁、好差勁的過往。」
曾經,她也好愛好愛一個人的,但在愛的同時,她卻也受到了傷害;那種痛、那種苦,是有口難言的。她曾起過誓,終此一生不而讓任何人進駐她的心,於是她拒絕了他的好意。
「請不要再繼續這種沒有結果的追求,因為它不會有所回饋的。」
「我不在乎。」黃守謙衝動的脫口而出。「不管你到最後能不能愛我,我不在乎,我只要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去追求你,與過去的你無關。」
他的義無反顧讓她害怕,她扭動自己的手,想掙脫他的禁錮。她的封閉如此顯而易見。黃守謙鬆開了手,讓她自由。
蘇心黎一等自己自由,便逃也似地奔到屋前,發抖的雙手握著鑰匙,飛快打開門,趕緊的就要將門闔上。
在她進屋前的一剎那,身後突然傳來黃守謙的聲音。「如果就真的只是朋友,那可不可以?」他已退讓到這個地步,只希望她不會因為他剛剛的唐突,連與他一起工作都拒絕。
「砰」的一聲,她將他的聲音關在門外,可是那一句「可不可以」卻在她心裡迴盪個不停。可以嗎?
「怎麼樣,查到了沒有?」閻濮陽一看到凌正雲一進門便迎了上去,問著這一年來的老問題。
相同的凌正雲也以老方法回答他:頭晃了兩下,代表他們還是沒有蘇心黎的下落。
自從蘇心黎走後,他們用盡了各種方法去找尋她的落腳處,卻始終沒有結果,閻濮陽甚至還用最沒有效率的方法,在各大小醫院埋了眼線,找尋蘇心黎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但蘇心黎就像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一樣,連個有關她的傳言都不曾傳回來過。
「看來她若不是真的不在台灣,就是躲你躲得很徹底。」這是凌正雲追蹤蘇心黎一年來的心得。
「她還在台灣。」閻濮陽十分篤定。「因為出入境資料中沒有她的記錄。」
連這個,他都查了!凌正雲倒抽了口氣。真是慶幸他與閻濮陽始終是朋友,不是敵人,不然若要他面對像閻濮陽這樣的敵人,恐怕他縱使是有十條命也不夠陪他玩。
突然間,凌正雲佩服了蘇心黎,因為在閻濮陽這樣緊迫追尋下,她竟然可以躲得好好的,一點蹤影也沒讓他們尋著;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濮陽,會不會是我們調查的方向錯了,畢竟蘇心黎雖是個醫生,但她不一定要靠這一行才能過活是吧,她可以賣早餐、擺地攤。」他是隨便打個比喻。
閻濮陽搖頭否絕了這項可能。「我們可以推翻她身為醫生這條線索,但我們絕對不能忽略了蘇心黎除了是個醫生外,她還是個病人;想想,如果她的藥沒了,那她該怎麼辦?」
「去醫院看病、拿藥。」
「有去看病,就得有「身份」。」
「有了「身份」,那麼她的行蹤勢必得曝光。」所以蘇心黎不可能冒險這麼做,剩下的唯一一條路,那就是--「她在醫院裡。」因為取藥方便。
閻濮陽點頭。對,那就是他猜測的方向。
「可是我們查過全台灣省大大小小的醫院、診所,都沒找到蘇心黎這麼一位醫生。」
這個問題,閻濮陽想過了。「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她隱姓埋名,在醫院裡當個小雜工之類的。」因為在有些醫院當個臨時工是不需要開薪資證明的,而不需要開立薪資證明,那她便可以很順利的說謊、偽造她的身份,另外這個身份也利於她就近在醫院的藥房內取樂,冊需任何證明。
閻濮陽分析得有理,凌正雲猛點頭。「那,既然她都已經隱姓埋名,我們還找得到她嗎?」
「會的。」閻濮陽的臉倏然一沈。「因為我比她有耐力;我會等,等到她的身份自動曝光的那天。」如果這一切得耗去他一輩子的時間、精力,他也在所不惜。
第八章
「第六次。」
小護士的眼珠子瞄了瞄,見到黃醫生從自己的辦公室走出來又兜回去。「這是黃醫生到醫院之後,第六回跑出來探頭探腦,你們說他到底在幹什麼?」
「看樣子像是在等人。」
「等人!等誰呀?」
「看看是誰到現在還沒有來呀?還有,想想看有哪個人可以讓咱們黃醫生魂不守舍的?你只要往這兩個方向去猜,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小護士的眼珠子一溜、一轉,呼之欲出的答案直直地指向--
「楚謹!」
「賓果。」大伙集體拍手鼓掌。「算你還不太笨。」
小護士噘個嘴。「人家本來就不太笨,是你們這些人太八卦了,閒來無事老是猜測別人為什麼這麼做,又為什麼那麼做。」她兇惡地反駁回去,隨後,眉頭又是一皺。「好奇怪是不是?楚謹一向不遲到,不早到,為什麼到現在她還沒來上班?
看黃醫生找她找得那麼急的樣子,像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她去處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