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傷害可卿的罪過全推給了她!她瞪大眼望著他。他的眼底有輕狂的得意。他是存心的,存心讓可卿不好過,存心讓她有罪惡感,但,她卻沒辦法甩他一巴掌,沒辦法打掉他臉上那抹得意的輕狂!
她只能忍著,並且求他。「去看看她。」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她愛你。」
「我不喜歡這個理由。」
駱海棠顫抖身子,以屈服、謙卑的口吻對他說:「算我求你。」
「怎麼求?」
她雙膝一曲,跪了下去。
衛文闊又搖頭了。「我還是不喜歡這個理由。」
她忿恨地瞪視他。「我都已經向你下跪了,你還要怎麼樣?」怎麼樣他才肯饒了可卿,讓可卿自由,不再為他所苦?
「想要秦可卿掙開牢籠得用你下地獄來換取!」
她瞪大眼看他,不敢相信他所說的。
「我說過了,當你再為秦可卿而來的時候,就不只是一個抵一個這麼簡單了。」他起身,走向她,彎下腰,他虎口一張掐住她滿是驚惶的臉。「由你來取代秦可卿,我要你愛我。」
「我愛你、我愛你,我剛剛不是說了,我愛你的嗎?」為什麼這樣還不夠?
他搖頭。「你的愛不夠強烈。」在愛他與不讓自己受傷之中,她還能理智地選擇了逃離他,而不讓自己受傷,這就證明了她雖愛他,但她更愛自己。「我要你像秦可卿那樣,為了愛我,可以變得很自私;為了愛我,可以不顧痛的一次又一次傷害自己。」他笑了,而她動因為他的笑而泛起了疙瘩。
她問:「如果我愛你愛到不惜傷害自己的地步,那麼,你會愛我嗎?」
「我們的交易裡沒有我的承諾。」
「換言之,也就是你只想掠奪我的感情,卻不肯付出一丁點的回報。」「要不要的權利在你手中。」
「可是你卻明白我不得不同意。」
衛文闊聳肩。「我倒看不出你不得不的理由。」他揚眉。「難道又是為了秦可卿嗎?」
他又想顛覆她的思想了,而可悲的是,她竟然開始認同他的思想,覺得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上門來找他理論,不全然是為了可卿;她好怕他再繼續剖析下去,她怕她來的原因正如他所說的那般,是因為愛他,是因為想看他……是嗎?真的是這樣嗎?難道她駱海棠就真的這麼可悲,明知不可以愛他,卻執意深陷進去?她抬起眼看他,目光可憐兮兮的。而衛文闊捧住她的臉,低頭掠奪了她的吻。
駱海棠覺得自己這下子是真的沉淪了,因為在他的唇碰到她的那一刻,她的心像是全然的自由;她沉溺於其中,享受他給她的溫存,就連他雙手挑開了她的紐扣、溜進她的羅衫內時,她都沒有異議;她任他為所欲為,任他的雙手在她身體的每一處點燃情慾之火……她發現她好愛、好愛他,就明知道愛他的行為猶如飛蛾撲火,她也義無反顧了。
第四章
「小姐!」
丫頭環兒跑進駱海棠的房裡,露出個笑臉後,從腰間拿出一封信。「稍早有人給小姐送信來。」
駱海棠接了過來,將信攤開,只見紙箋上蒼勁有力的字跡寫著簡單的一句話:
今日未時一刻,西山上見。
沒有署名,沒有稱謂,但她就是知道這是誰寫來的紙箋,只是——未時一刻;而現在都已經是未時過半,她已經遲了!
「這信是哪時侯送來的?」
「早上。」
「那你為什麼這個時侯才拿來給我呢?」駱海棠急得直髮脾氣。
環兒從來沒見她家小姐生過氣,突然被駱海棠吼了,是委屈得直掉眼淚。「這信送來的時侯,剛巧夫人要上安國寺去禮佛,差小的陪她老人家去,小的回來後就忘了自個兒的懷裡還有小姐的一封信。剛剛換衣衫的時候,這信掉了出來,所以……」
「所以你心裡才記起這家裡還有我這個小姐在。」
「小姐!不是這樣的。」環兒心急地跪了下去。「小姐你明知道環兒是最忠心小姐你的;對小姐,環兒從來不敢有二心的呀……」環兒哭得涕淚縱橫。可駱海棠根本無心去理會環兒的解釋,現在她的心中只盈滿著、擔心著一件事——她遲了,這可怎麼辦才好?駱海棠提起裙擺,一直往郊區的西山上急奔而去。駱海棠到了西山,可卻見不到衛文闊的人影。
他走了。
她早知道他向來不等人的性子,早該知道他不會等她的;但——就是不甘心呀!不甘心自己任他這樣隨傳隨到;不甘心自己拒絕不了他任何的要求;更不甘心她只不過是遲到了一會兒的時間,他卻連等都不願意等;不甘心她愛他愛得如此小心翼翼,連點小錯也不敢犯,就怕他生氣……但,他不給愛不打緊,就連最基本的耐心,他都沒有。是他早已吃定了她為他軟弱的個性,還是他早已看穿了她的傻,所以他能這樣堂而皇之地欺負她?駱海棠!她狠狠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醒醒吧!別等那個浪子,別以為他會有心對待自己。駱海棠這麼告誡自己後,回身欲往來時路而歸。突然,樹的背後伸出一隻手,她還來不及看清楚那人是誰,身子便讓人給壓住,那人的臉欺近她,低首掠去了她的呼吸。她驚喘低呼。那人的舌頭趁隙進入,用力地吸吮她的唇舌,伸手探進她的衣襟口,粗暴的手勁用力地摩挲她的肌膚。
「唔唔。」她想叫救命,雙手怒捶輕薄她的登徒子。
但那人不放手,吻得更狂亂。駱海棠火大地反撲,使勁兒地咬了他一口。那人倏然放開她,眉頭緊蹙起來。「你咬我!你竟然敢咬我!」衛文闊的手撫上唇畔的傷口,一抹,鮮紅的血跡留在他的指頭上。他的聲音喚醒了極端害怕的駱海棠,她昂頭看他。駱海棠的雙眸閃著危險的怒火。他怪她咬了他,但這怎麼能怪她呢?「你莫名其妙地從樹後面跑出來,我看不清楚那是誰,而你,你又輕薄我,我——」他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更為惱怒地攫住她,帶她入懷,單手鉗住她的下頷,強逼她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