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看不起這種仗勢欺人的紈褲子弟,只是出於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若讓卯春或辰夏動手就不單是這麼點小意思。
「你……」無賴公子抬頭正要破口大罵,卻讓她俊秀的面容一時迷惑了心神,忘了接下來要出口的話。
「我怎麼?」洛陽荻椅著雅座的隔欄,「這不過是點小小的教訓,告訴你別隨便欺負人,否則等你惹上不能惹的人,可就後悔莫及了。」
算起來,這人好像還滿好心的嘛!見到洛陽荻那令人賞心悅目的面容,無賴公子有再多的怒氣也全都蒸發於無形間,涎著臉笑道:「這位小哥,多謝你的金玉良言,在下衷心感激,不知是否有這榮幸請你下樓一敘?」
聞言,洛陽荻啼笑皆非。沒想到她的多管閒事居然會讓對方的目標轉向自己,難道她這張臉真有這麼引人注目嗎?以前從不覺得自己有多美,最近倒是增加了不少自信,只是她沒不挑到任眼前這個飢不擇食的雙性戀輕薄。
「這就省了吧,我想你那做縣太爺的爹不會想看到自己的兒子被當成採花賊給捆到衙門去的。」她閒閒地道。
「你知道我是誰?」無賴公子還有些自得意滿,好像有個當縣太爺的父親是多麼了不得的事,「那就更不該拒絕了。」
「知道又如何?像你這個只會花天酒地、調戲良家婦女的無賴兒子,你老爹還不如在你一出生就一把捏死,省得遺害大眾。」洛陽荻很不留口德地說。
「你……」他很少被人這麼瞧不起,雖然她的書生扮相使得讓人心動,他還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而平常飽受欺壓的百姓們則在一旁偷聽叫好,覺得能見到縣太爺的無賴兒子吃癟,真是大快人心。
面對眾目睽睽的譏笑及圍觀群眾嘲諷的眼神,終於讓他撐不住了,便帶著數名家丁落荒而逃。
見狀,洛陽荻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愛作怪又沒膽,真沒出息!」 比起以前那些佔她便宜還心安理得的傢伙,這小子的段數還不夠,沒兩下就夾著尾巴逃了,真是沒勁,她還沒玩夠呢!
皇甫崧雲早將這一切都看人眼裡,眼中的笑意讓坐在他身旁的兩位好友不敢置信地瞪著雙眼。
「我的天啊!仁苑,你瞧過皇甫這種表情嗎?」
被稱為仁苑的男子只能像個玩偶機械化地搖著頭,「平兼,你不覺得他這模樣就好像見到心儀的女人一樣嗎?」
聽他這麼說,泰平兼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出來,「不會吧?那是男的耶!」
顧仁苑聳聳肩,「看他平常總是不近女色,我早就懷疑他是不是有斷袖之癖,沒想到今天咱們倆真成了見證人。」
聞言,皇甫崧雲淡淡地瞥了兩人一眼,「你們少在那胡扯了,老實點喝茶吧!」
泰乎兼見他總算肯施捨點注意力過來,忙道:「皇甫,你終於捨得不著那個俊公子了。怎麼,他真的比你娘找的那些大家閨秀要好嗎?你可得老實說,天喜老是被你甩掉,你娘才托我們來看著你,可別真在這時候出什麼摟子,會讓我很難交代的!仁苑,你說是吧?」
顧仁苑也道:「你有這種『嘗好』我們當然管不著,不過至少也別這麼明目張膽的,就算不顧面子,也留點裡子吧。」
「要是看不慣你們大可回去顧生意,又不是沒事讓你們做,何必盡愛找我麻煩?」
皇甫崧雲又轉過頭看著洛陽荻平靜地應付那個對她叫囂的無賴公子,沒有插手的意思,覺得那種不成氣候的紈褲子弟有她身旁那兩個護衛就綽綽有餘,而他只想靜靜看著她,順便找出自己會對她這麼感興趣的原因。
「還真是謝謝你喔!」聽到他這麼說,泰平兼沒好氣地道:「皇甫,你搞清楚點,我照看的可是你們皇甫家的生意,你這個該當家的成天就只顧著當你的神醫,什麼都不管,卻要我們為你做牛做馬,這還有天理嗎?」
皇甫過雲聳聳肩,「你們想要,儘管中飽私囊,我不會阻止你們的。」
「少來了!你以為我們像你一樣沒良心啊?」顧仁苑不屑地道。
皇甫崧雲自幼便隨著師父四處行醫,前一任的「神醫」除了醫術精湛,武功方面更是超絕塵世,而皇甫崧雲毫無疑問地承繼他所有的精華,同時還「傳染」了師尊視名利於浮雲的毛病,對自家的家業毫不理會,尤其在加入「武林盟」之後,更是變本加厲,終年行走江湖,連家都難得回一趟。
結果,倒媚的就是與他一起長大的泰平兼與顧仁苑,雖然是總管的兒子,但地位與皇甫崧雲這個少爺差不多,老大放手不管,他們只好認命地扛起來,埋怨他們「遇人不淑」。
「那位是哪家的公子?瞧他的氣度想必不是普通人,怎麼以前從未見過呢?皇甫,你知道他是誰嗎?」
原來的話題自然無法繼續,泰平兼將注意的焦點轉了回來,好奇地問道。以那位俊公子的儀態,想必是大戶人家的子弟,不該是沒沒無聞的。
皇甫崧雲搖了搖頭,「不知道,前幾天我曾在街上遇見過他,但這個問題我還沒來得及問。」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顧仁苑乾脆起身,「咱們直接送上門去不就得了?」
泰平兼也興匆匆地跟過去,因為他的好奇心也需要滿足。
而皇甫崧雲並未阻止他們的行動,也帶著笑容朝著洛陽荻走了過去。
「小李,你有沒有聽過最近的傳聞啊?」
小李問道:「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就是那個被皇甫公子譏笑的寒家小姐啊!」
「喔,你說這件事啊!這可是件大新聞,怎麼可能沒聽過呢?我看最慘的就是寒家小姐了,讓皇甫公子這麼一嫌。只怕很難嫁得出去嘍!」小李閒散地說。
「我想也是,其實就算寒家小姐有什麼不好,皇甫公子也不該批評得這麼直接,這下子讓寒家小姐成了全城的笑柄,哪還有人敢娶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