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阿毓,你的生活費我搞丟了,你要怎麼辦?」看著他一臉陰晴不定,杜京雨好害怕;她怕的是他會因為自己的一時迷糊害他毀了前途。
「怎麼辦?你說我能怎麼辦?現在錢全被你搞丟了,我什麼事都做不成了!」他抱頭大叫。不過沒多久倒又冷靜了下來,可憐兮兮地把手搭在杜京雨的肩上。「我已經沒有辦法了,我媽人又還在住院,除了你能幫我我想不出還有誰會幫我,我又沒什麼朋友,只好再拜託你幫我籌到十萬元了,你不是有個很要好的同事,叫什麼……什麼佩娜的嗎?拜託拜託嘛,你去跟她借看看好不好?」
趙庭毓軟硬兼施,說得自己好不可憐。其實他媽身體健康得很,沒什麼朋友倒是真的。
「好,我明天找佩娜借看看。你的班機可以延遲多久?」
「後天,最遲後天。」頂多明天不見面,吊吊那馬子的胃口,後天再不跟她見面,恐怕會顯得自己很沒誠意……喔……肚子餓了,先填飽肚子要緊吧!
「後天啊……」杜京雨認真地想著跟誰借錢,想著想著,頭都快裂了。
他搖了搖陷入沉思狀中的杜京雨,沒啥溫度的語氣:「你吃藥後好點了沒?我看我還是先回家想想有沒有什麼方法籌到錢,你就別太勉強自己。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嘛!」語畢,他歎了口氣,再加上一抹苦澀的笑。
「阿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一定會趕快想辦法的。」杜京雨頭昏昏沉沉的,又看見趙庭毓一臉愁苦,掙扎著要起身的結果搞得自己像極了從地獄底層爬起的女鬼。
「你快躺下休息吧!我先走了。」嚇死他了,相處了三年,雖然自己也沒正眼瞧過她,如今猛一見著還真會嚇死自己哩。剛才是他色慾熏心才對她心存不軌,現在要他再碰她是打死也不可能的了。
一輛紅色的保時捷「輒」的一聲,緊急地停在破大廈的電梯人口。
這麼名貴的跑車無論停在哪都是萬分醒目,但在這將近日與日的交接,半夜十二點的路上倒也沒什麼人注意。
趙庭毓一路搖頭晃腦地走下來,好死不死剛好撞見這一幕,他直覺性地馬上躲到安全門的陰暗角落去,以免惹禍上身。
「忻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害你為我擋了一槍。」影虎臉上充滿愧疚,著急得直掉汗珠,五官全皺在一起了。
「別說這麼多了,我沒事,反正子彈也已經取出來了,應該沒什麼大得了。我回去躺一下,你不要留在這,快走吧!」南徹忻同樣也冒著一顆一顆的汗,似乎他是在忍受子彈擦穿手臂的灼熱痛苦」「好,我去支援影蘭。忻哥,你自己千萬要小心。」為了怕暴露忻哥的行蹤,影虎馬上跳上車開走。
南徹忻跌跌撞撞地走上樓去,這傷雖死不了人,但是痛起來還是會奪去一個普通人的意志與呼吸,是以他不知道這沒什麼人居住的破大廈,竟然會有一個人躲在陰暗處偷偷地觀察他。
「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吧!我就說嘛,歹路不能走,要是我賺的錢跟他一樣多,卻要我挨子彈,我才不幹咧!」趙庭毓喃喃自語,烏漆抹黑的路,害他差點跌個狗吃屎,忍不住又叨念了起來。
「碰」的一聲,他結實地撞上一堵牆!他正要破口大罵的同時,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頂住他的太陽穴,再怎麼沒有看過電視,也應該要有常識,這一定是——
天啊!恐懼漲滿他的心頭,他嚇得一動也不動,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動了下或開了口,馬上就成了明天報紙的頭條主角。
「這……這位大哥,有什麼事嗎?小弟若幫得上忙,請儘管開口……」冷汗涔涔,趙庭毓連想鞠躬哈腰的幅度也不敢擺動大大。心裡想著,口袋裡只剩兩百塊,本來想去小吃攤隨便吃吃來填飽肚子,弄個不好可能就要空著肚子去跟閻王報到……想到這,忍不住又抖了抖。
「你剛才說什麼挨子彈?把你看到還是知道的,全部給我誠實招來!」說話的人語氣平平淡淡,頂上的些微燈光照得他身旁一圈亮光,看起來似乎很高大。
趙庭毓嚇死了,結巴地道:「有一個人剛才中了槍,就住在這棟大廈裡的五樓,五之三號……好了,我老實講了,可以走了嗎?沒……沒事了吧?」
硬物滑下他的腰際,他暗暗哀號了聲,領著一干人走向大廈。
南徹忻右手綁著繃帶,企圖用左手和嘴巴打個結,卻老是不小心觸碰到傷口,弄得血跡斑斑。
「碰!碰……」敲門聲響起,他嚇了一跳,四處張望後發現自己無處可躲——衣櫃太小,床底又不安全;他跑到陽台一看——嗯,太高了,必死無疑。
靈機一動,他拿了張椅子往下丟,椅子摔落地面乒乓作響,再快速在陽台上的鐵欄杆上製造一個人已攀爬而下的假象,最後再滴幾滴血加強佈景。
這裡的陽台離隔壁僅僅一尺之遙,南徹忻單手懸蕩而過沒有問題,問題是要怎麼溜進隔壁屋子裡倒有點傷腦筋。
隔壁的玻璃門是鎖著的,幸好這裡還有窗戶,高度雖高對他來講還構不成問題——聽著他的屋裡正傳來門板被猛撞的巨響,心一橫,他縱身而入。
杜京雨緩緩脫下內褲,心中萬般的煩惱糾結著她,她只好先放滿洗澡水,洗個舒服的泡泡浴,順便想想該如何幫趙庭毓籌到錢的問題。
龐然大物利落跳到她眼前,她來不及大喊,立刻被摀住了嘴動彈不得。
「別吵,我不會傷害你。」南徹忻不急不徐地覆在她的耳邊輕道。
她根本來不及害羞就開始害怕,加上身無寸縷,心裡閃過一個個女生被劫財劫色,最後橫屍在浴室的畫面,嚇她連掙扎的力氣也沒了。
右肩經過一陣拉扯,浴室的地板上滴了無數的血滴,杜京雨驚恐地看著地面,又開始幻想自己已捲入一樁命案當中,她在心裡不斷哀歎自己今天實在夠倒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