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千白曄從沒對自己的決定後悔過,因為能跟自己的偶像,做同樣的工作,對她來說,不啻是種美夢成真。
再說,她一點也不想做與十八歲前的過去。有任何相關的一切工作,而保鏢這份工作再適合也不過了。
「綾小路小姐,請換上新的浴衣吧!」小楓奉上一套新的浴衣,再動手把大敞的拉門給關上。
千白曄把思緒拉回,她還在工作中呢!
「小楓,我昏倒多久了?」真是太丟臉了,居然在浴池裡昏倒。倏地,她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是誰發現我昏倒的?」
「是盟主。」小楓回答得理所當然,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為什麼時雨承太會出現在紅葉之間的浴池。「當盟主把你抱進來時,可嚇壞了一票人。幸好你只是泡太久熱水,泡昏頭了。」
「為什麼……為什麼時雨承太會出現在紅葉之間的浴池?!」千白曄問道。問題就在這裡,為什麼小楓會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綾小路小姐,你在說什麼啊!那裡是華之間的浴池。是因為你搬進紅葉之間的當晚,我才發現浴室壞了,因此便商請盟主,借用華之間的浴池。」
敢情是她從頭到尾都弄錯了;難怪她先前就覺得奇怪,為什麼要去浴池還得走上好一段路……
「綾小路小姐,難道你之前從沒遇上盟主嗎?」小楓覺得奇怪,為什麼綾小路步的態度好像有些奇怪,她和盟主已是未婚夫妻,就算共浴也不會有人說閒話,所以小楓才會商請借用華之間的浴池。
「我今天才第一次碰到他。」千白曄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才把字句從口中硬擠出來。如果知道會碰上時雨承太,她寧可多繞點路,去別的地方洗澡,也不要跟那個乘機逼供的傢伙共用浴池。
換下濕透的浴衣,千白曄決定到後房吹吹風,現在她還有些頭昏眼花呢!
既然是時雨承大把她抱進來的,那把她從浴池裡撈出來的人……、。
當然也是時雨承太了。
一想到自己被人看光光,如果可以,她短時間內可不想見到那個男人。
沒想到千白曄才踏進後庭,就見到已有一個人先一步在那兒賞月了。
今晚是個無雲的夜晚,月光灑落那人一身,讓他看起來彷彿沐浴在月光之中,男人寬大的背影,讓千白曄記憶深處的一角,被悄悄掀起。
「你醒了?」 身後的腳步聲,讓時雨承太回過頭,千白曄已換上新的浴衣,月光下,她的臉看起來尚有些異常的嫣紅,看來她還沒完全退熱。
「怎麼不多休息一會?」 他問,又走近了她幾步。因為是背對月光的關係,所以他越走近她,千白曄就越看不清他的臉孔。
千白曄的檀口微張,完全說不出後來——
居然會是他?!
千白曄曾經想過,要找尋那個在最後一刻,又放了她一命的殺手,但只要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日本了,便放棄這個想法。
不知為何,當時……在她心中居然有種淡淡的愁悵。
沒想到,三年之後,她還是找到他了。
雖然完全沒有證據顯示,時雨承太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但她絕對不會認錯這個背影的!再者,現在的情形,簡直跟三年前一模一樣——
無雲的月夜下,那個不知名男子雖然就站在她眼前,但因為背對月光的關係,她卻看不清他的相貌
三年前的一切,彷彿都回到千白曄的眼前。
許是先前的熱度還沒退,千白曄的眼皮一翻,又昏了過去。
「喂喂喂……」時雨承太長臂一撈,便把已然昏厥的千白曄,給撈回懷裡。
「我長得有這麼恐怖嗎?為什麼你一看見我就昏了?」他苦笑著,女人一見到他就昏倒,這還是第一回。
坐在前往宴會的勞斯萊斯上,後座的氣氛卻僵硬得嚇人。
就見千白曄縮在一角,一邊搖頭,一邊喃喃說著時雨承太聽不懂的中文,偶爾還會轉過頭,偷偷瞥了他一眼,又隨即轉回頭,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
時雨承太厭煩地瞧了瞧縮在角落的那隻小貓,覺得自己已經受夠了。
就見他長臂一撈,把那只死都不肯靠近他的小貓,給拎到眼前。
「說,你到底在搞什麼花樣?!」
「沒有啊!」小貓回答得非常快速,但一雙眼兒左瞟瞟、右看看,就是不肯看時雨承太。
「從你昏倒那一天開始,你就變得古里古怪的,你不會是在打什麼主意吧?」時雨承太挑起一眉,總覺得小貓似乎在玩什麼,他所不知道的花樣。
「沒有、絕對沒有!」小貓的頭搖得像搏浪鼓似的,差點把她一頭盤好的髮髻給搖壞了。她腦子裡在想什麼事,怎麼能夠告訴他呢?!
「是嗎?」時雨承太懷疑地瞇起眼,為什麼他會覺得小貓在跟他打哈哈?
「我只是在想,到底是誰想殺東京那位小姐嘛!」小貓討好地笑著,並不想讓他發現,自己腦中真正所想的計劃。
打從知道時雨承太,就是三年前那個放她一命的殺手後,已經又過了好幾天,她一直很想從他口中挖出,為什麼他會饒過她的理由。
但她又不能直接去問他說喂!為什麼你要放過我?
所以只得想盡辦法旁敲側擊,只不過……她到現在還沒想到好方法。
「那種事不用你煩惱,你只管保護好自己的脖子,別被你自己跌斷就好。」時雨承太口氣不善地說道,他已經大略猜出是誰想阻撓這場婚事 但是……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不要瞧不起我喔!我今天可是特別練習過了!」說到這個,千白曄就不禁佩服起自己,為了漂亮地穿上高跟鞋走路,她可下過一番功夫。
在紅葉之間跌跌撞撞了一整天,身上也不知跌出多少塊青紫,總算讓她掌握到穿高跟鞋的訣竅,現在她絕不會再像上次一樣丟臉。
「練習?」時雨承大拉起她的左臂,臉色不善地指著那白皙下的淡淡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