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樣了?危險嗎?」
「剛才他一直昏迷不醒,原因是失血太多,送他求醫的人,犯了兩個錯誤,第一,時間拖得太久,令傷者不停流血,她應該當機立斷,爭取第一時間,把他送院急救。第二,凡意外受傷,應該送去公立醫院,因為公立醫院比我們私立醫院設備好,供應品充足。」
「是他女朋友送他來的,他的女朋友,唉!別提了!張醫生!天龍沒事吧?」
「他的傷勢不太嚴重,我們已經替他縫了傷口,也管他輸過血,可是,我們的血庫不夠,所以……那位小姐呢?」張醫生找尋翠湖。
「哪一位小姐?」趙夫人也跟著他到處張望,她不明白張醫生為什麼要找什麼「小姐」,難道那位小姐比她兒子的傷還重要?
「就是圓面孔,圓眼睛……」
「是不是丁翠湖?」
「好像是姓丁的,她到哪兒去了?」
「回家去了。」趙夫人有點怨張醫生大驚小怪:「天龍現在到底醒了沒有?」
「她應該多休息一會,」我叫護士叮囑她好好的休息,她怎能這麼快就走?誰送她回去?」
「這個時候,天龍生死未卜誰還有心情照顧她?是她自己走的,有什麼不對?」
「她剛輸了血,是她輸血給天龍的,她救了天龍,你明白嗎?夫人!」
「她?翠湖?」趙夫人目瞪舌結。
「她有畏血症,一看見血就全身冰冷,面如死灰。我只要她捐300CC的血,但她堅持要給天龍多點血,她一共輸了430CC血給天龍。你們應該看得出她很軟弱.怎可以讓她一個人在街上跑?萬—……」
「啊!天……」趙夫人搖搖欲墜了。
天鳳連忙上前扶住她。
「天鳳,翠湖輸了很多血給你哥哥,」趙夫人吃力的說:「快去找她,一路上找她,一定要找到她……」
「我一定找到地,可是你……」
「不要管我,快去!」
「芝芝,你過來扶住媽咪好不好?」
史芝芝走上來,瞪了醫生一眼。
天鳳飛奔出醫院。
她開著汽車一路找,終於到翠湖的家。
站在門口,看看表,快6點了。一個晚上,連續打擾人家兩次,實在不好意思。
猶豫了一會,她終於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丁太太。
「對不起,伯母,翠湖她……」
「她跑出去大半夜,剛回來不久……」
「她終於到家了,太好了!」天鳳鬆了一口氣,總算知道翠湖安全。
「她由外面回來,像一個生了孩子的產婦,弱得連說話都沒有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伯母,等會兒我再向你解釋。我掛念翠湖,想先去看看她。」
「她在房間。請進去吧!」
「謝謝伯母。」天鳳低垂著頭,面對翠湖的母親,她有更大的內疚。
推開房門。看見翠湖躺在床上。
天鳳撲向翠湖的床邊,握著她的手,問:「翠湖。你沒事吧?」
「我會有什麼事呢?看!我不是跟平時一樣?」翠湖反握著天鳳的手,微笑說。
「可是剛才你在醫院……」天鳳細心看翠湖,覺得她面色和精神都好多了:「而且,伯母告訴我,剛才你回家……」
「那是我的怪毛病發作,根本與輸血無關。我這個人真沒用。看見血就發慌。要不是這樣,我早就念醫科了。」
「都是我不好,我害了你!」
「你做錯了什麼?」翠湖柔聲問。
「我不應該叫你去醫院。但是,我當時實在手忙腳亂,媽咪接到了芝芝的電話,知道哥哥出事,她立刻就暈過去了,我要打電話找醫生,又要找爸爸。不知道爸爸去了哪裡,連影子也沒有。我心裡掛念哥哥,但是我又不能走開,因為我要守住媽媽,我曾經找佐治,他大概是睡死了,電話鈴響了好幾分鐘都沒有人接,我沒有別的辦法,只有找你。」
「你找我,我很高興。因為,這證明你重視我,把我看作好朋友。」
「可是我卻害你失去那麼多血。」
「你沒有害我,也沒有迫我,是我自願輸血的,直到現在,我仍然沒有後悔。」
「但你和哥哥不相干的,不應由你輸血。」
「為什麼不應該,你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別忘了,我們是好朋友!」
「永遠忘不了!我感謝你!」天鳳哽咽著。
「看過天龍沒有?」翠湖假裝沒有看見天風流淚,她愉快地問:「他怎樣了?」
「我沒有時間看他,不過醫生說他沒有危險。」天鳳側過臉,偷偷抹著眼睛。
「那好極了!現在,你應該回醫院看他,啊!我好疲倦,想睡覺。」
「你好好地睡吧!傍晚我再來看你!」
「用不著來看我,我很好嘛!你還是多照顧伯母和天龍。」
翠湖不想她再難過,閉上眼睛,假裝昏昏欲睡的樣子:「我真的要睡了。」
確定天鳳已經離去,翠湖重新張開眼睛。
不一會,丁太太推門進來。
「為什麼要輸血給趙家的兒子?」
「媽,你都聽到了!」
「女兒的事,我應該關心。」丁太太很嚴肅:「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天龍受傷,流了很多血。」
「這件事根本和你無關,沒有理由要你負責,血液是很寶貴的,你怎可以隨便捐血。」
「媽,不要看得那麼嚴重,每天都有很多人自願捐血。」
「但是你身體並不好。」
「我的身體很好,只是怕見血。」
「對我說真話,是否愛上了趙家的兒子?」
「不!不是」
「假如你真切愛上趙少爺,那麼,你這一次捐血是捐對了!趙家是大戶人家,趙少爺又英俊迷人,這門親事,我非常滿意。」
「媽!你別夢想了,天龍不會要我的,我們根本也不配。」
「配不配是另外一回事,你輸血給他,就是他的恩人。他不像是個無情無義的人吧!」
「輸血是救人,不是拋磚引玉。而且,天龍已經有了未婚妻。」
「你這笨孩子,既然他不可能愛你,你為什麼要輸血給他?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