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鳳推開病房的房門,看見天龍躺在床上睡著了,趙夫人坐在一張椅上,正在閉目養神。
「媽咪,哥哥怎樣了?」
「剛睡了一會,精神還不錯。」
「芝芝呢?」
趙夫人說:「你哥哥疼她,說她辛苦了一晚。要她回家休息。」
「哥哥知道翠湖輸血給他嗎?」
「不知道。我每次剛要說出口,芝芝就截住截住我的話題。芝芝走了不到3分鐘,他就睡過去了!找到翠湖沒有?她怎樣了?」
天鳳正要說話,天龍一個翻身,天風嚇得閉上嘴巴,用食指壓住嘴唇。
一會,天鳳拉起趙夫人的手,她指了指房門,趙夫人點一下頭,於是兩個人躡足離開病房。
天鳳吐了一口氣。趙夫人忙著問。「翠湖在哪兒?她沒事吧?」
「她已經回家,在睡覺。」天鳳問:「媽咪,你是不是認識那位張醫生?」
「認識20幾年了,他本來是我們的家庭醫生,10年前他全家移民加拿大,半年前才回來。他去加拿大的時候,你才只不過10歲,所以,他認不出你哥哥,也認不出你!」
「我們去找張醫生好不好?」
「找他幹什麼?」
「問他哥哥的情況,同時,我很想知道翠湖輸血的經過,我總覺得有些事情,我們是不知道的,比如,芝芝為什麼不想你告訴哥哥關於翠湖輸血的事?」
趙夫人低首沉吟了一會;「我們來的時候,翠湖正在輸血,芝芝如果把事情告訴我們,我一定不會讓翠湖走,我要翠湖在醫院休息一兩天。芝芝為什麼要瞞我?難道她根本不知道翠湖輸血?不可能吧!」
「我也是滿腹疑團,非要問清楚醫生不可!媽咪,我們現在就去找張醫生。」
「先打一個電話回家,派人來侍候天龍。」
「媽咪,那不是爹地嗎?」天鳳跑過去:「整整一晚上都找不到你,你去了哪裡?」
「陪朋友去了澳門,剛回來。」趙家豪喘息著。「天龍怎樣了?」
「他流了很多血,幸而我的同學輸血救他,你快去看他!」
「好的。我來接班。」趙家豪問妻子:「玉儀。你沒事吧?」
「沒什麼!你去看兒子。」趙夫人被天鳳拉走,到電梯門,看見一個護士長,趙夫人問。「請問張國棟醫生的辦公室在哪兒?」
「在2樓。門上寫著醫生的名字,不難找,不過張醫生已經下班。3點鐘他會再回來。」
「媽咪,我先送你回家休息,下午再來。」
「……連我也不明白。她自己說是天龍的朋友,可是……」張醫生把輸血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趙夫人。
「她真自私。人又卑鄙,她還敢口口聲聲說愛我哥哥,到生死關頭,她就撒手不管。」天鳳握著拳頭,忿忿不平。
「到底那一個才是天龍的女朋友?」
「是不肯輸血的那一個,丁小姐只不過是天鳳的同學。」趙夫人回答說。
「非親非故,她竟然毫不考慮的輸血給天龍,真難得。」張醫生也忍不住稱讚:「丁小姐性情好,人又斯文。」
「媽咪,芝芝這樣狡猾.我們把一切告訴哥哥,叫哥哥和她一刀兩斷。」
趙夫人和女兒的意見稍有不同。雖然,她也不喜歡芝芝,她同樣希望兒子能轉愛翠湖,但是,天龍受傷臥床,身體已受到損害,如果再加上精神上的打擊,恐怕他會受不了。
天龍癡愛芝芝,人所共知。假如他一旦知道自己心愛的人,竟如此寡情無義。他必會痛心。
為了兒子,她決定等待天龍的傷勢稍為好轉,才把一切告訴他。
「天龍的體質極好。」張醫生保證說:「他會很快復元。」
趙夫人耐著性子在等待,可苦了性急的天風。
翠湖自從輸血給天龍,她不單只沒有去醫院探望他,她甚至極力逃避天鳳。
天鳳很明白她的心意,她是不想誇耀自己的功勞。同時更不希望趙家的人因她輸血救天龍而把她當恩人。
她要每一個人知道,她給天龍輸血是無條件的,她更不想為此而得到任何優待。
在天鳳的眼中,翠湖是偉大的,芝芝又怎樣?她雖然不偉大,但卻很聰明。
在趙夫人和天鳳揭穿她的行為之前,她首先採取行動,為自己打通了一條後路。
這天,她買了許多天龍喜歡吃的東西,又送了一籃黃玫瑰,和一大堆「甜言蜜語」,把天龍迷得死死,別說為了她受傷,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樂於奉獻。
突地,芝芝撲倒在天龍的身上,緊抱住天龍,淒淒楚楚的哭了起來。
她這突然的態度,令天龍著驚起來,他忙著問:「芝芝,你怎麼了?」
「我好痛苦!」她嗚嗚咽咽,哭得天龍心都痛了。「我曾經想過自殺。」
「千萬不要!芝芝,你到底受了什麼委屈?」天龍更焦急。
「天龍,你知道我多麼愛你?為了你,我甚至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這是不須置疑的事實。」
「但是,有人懷疑我並非真心愛你!」芝芝哭得好悲傷。
「誰?」
「自從你受傷入院,天鳳就視我如仇人。」
「天鳳一向喜歡跟人鬥嘴,不要理她。」
「但是,她冤枉我。我可受不了!」這時候的芝芝,幾乎比「小白菜」還要無辜:「你妹妹一向是不喜歡我,每次見了我,總是冷嘲熱諷,我為了你,什麼都忍受了!你是明白的。」
「我明白,天鳳真的越來越不講理。芝芝,你看在我的分上,願諒她。」
「是她不肯放過我啊!說我不是真心愛你,說我自私,其實,我才痛苦呢,我不能輸血給自已的愛人。」
「輸血?誰要輸血?」
「伯母和天鳳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你嗎?」
「我根本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你受傷,我把你送到醫院來,跟著,我打電話通知伯母,誰知伯母一聽見你受傷就暈了過去。天鳳要留在家裡陪伯母,於是,她就叫翠湖來替她。當時,我和翠湖坐在急救室外,忽然,一個醫生走出來,問了我和翠湖的血型,就把翠湖拉進一個房間,當時,我根本不知道你流血過多,需要輸血,如果我知道,我早就把翠湖拉出來,自己走進去,你是我的愛人,我怎能容許別人輸血給你?但是,當時我真的一無所知,雖然,我知道你流了許多血,不過,我以為醫院方面會替你輸血,誰知道血庫不夠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