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親大人教訓的是!」葉梨若虛心地接受父親的責罵,「不過,女兒雖然沒有把人搶回來,但在他的婚禮上大鬧了一番,也算出了一口氣。」
「聽說你被他們打得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這也算出氣?這根本是自取其辱!」葉父不以為然。
「哪有這麼慘啊!我是自己坐到地上的,不是他們打的,而且,我也只是掉了一、兩滴眼淚而已,根本不叫哇哇大哭。爸爸,你您還沒告訴我,到底是誰告的狀?」
「你這麼聰明,怎麼會猜不出來?」葉父睨了她一眼,「我就趁機考考你。」
「嗯……肯定是林詩儀那隻狐狸精懷恨在心,叫皓皓哥告訴江伯伯和江伯母,而他受不了紅顏禍水的慫恿便告訴了江伯伯,江伯伯聽了他們的胡說八道,一氣之下就找上了您。」她自信地回答。
「若若,你現在該知道晨皓那孩子寡情薄義了吧?」葉母苦口婆心的勸說,「以後別再想他的事了,懂不懂?」
「好了,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現在說重點。」葉父喝道。
「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說?」葉梨若不由得充滿疑惑的看向父親。
「難不成你以為你爸爸我大老遠從歐洲飛回來,就是為了替江家罵你?哼,我可沒這麼大公無私。」
「那、那是為了什麼?」她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想必是東窗事發了。
「你昨晚在哪裡過夜?說!」葉父逼近一步,眼神更加恐怖。
「小、小別墅。」她看看管家,又看看母親,只見兩人都是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除了你,還有誰在那兒?說!」葉父的語氣冷如寒冰。
「還、還有一個朋友……」她低下頭,咬住嘴唇,小心翼翼的回答。
「果然沒錯!」葉父桌子一拍,差點震碎一隻古董花瓶,「你跟那個牛郎來往多久了?」
「他不是牛郎……」剛想辯解,就見父親一個巴掌像要甩過來似的,只得改了口,「一個月而已……這也是江伯伯告訴您的?」
看來林詩儀是想要將她趕盡殺絕,居然連這件事也指使江晨皓說了。嗚……皓皓哥實在太令她失望了,重色輕友……咦,不對呀,他們怎麼會知道費欠佳的底細?難道是她最最親愛的表姊又見利忘義,出賣了她?
「不是江伯伯,是張伯伯。」葉父也不隱瞞自己的消息來源。
「張伯伯?!哪個張伯伯?」她滿臉問號。
「珠寶行的那個!」
葉梨若頓時恍然大悟,真恨自己當時多嘴,跟那老頭廢話,導致現在惹禍上身。
「你張伯伯說,他一看見那個年輕人就覺得有點眼熟,後來又見到傅太太,才想起以前在香港分店的時候,曾經看過傅太太給那個牛郎買金錶,幸好他馬上打電話給我,否則不知你會吃什麼虧!」
「是呀,若若,」葉母心疼地摟過女兒,「你爸爸說的對,男孩子沒有錢不要緊,就算家境清貧些,只要他為人正直、老實、肯發奮圖強,我們也不會反對你們交往,可是這個費闕伽,靠騙女人的錢為生,你萬萬不可再跟他見面了。」
「他沒有騙過我的錢!」都是她自願給他的。
「你什麼也不用說了。」葉父指著女兒,「明天就收拾行李,跟我去英國!」
「去英國那種冷死人的地方做什麼?」她不由得感到驚慌。
「去唸書。」
「可是我已經大學畢業了。」
「就是因為你大學畢業以後便游手好閒,所以才要你到英國繼續深造。」葉父歎了口氣,「唉,還是唸書好,有學校和老師管著你,你才不敢胡作非為。」
「我不去!」葉梨若直蹬腳,奮力反抗,「我怕冷,那裡冬天長、夏天短,鮮少見到陽光……嗚,我會死掉的。」
「胡說八道!」葉先生輕哼,「你喜歡的影星不都是英國人嗎?比如『魔戒』裡那個演精靈的奧蘭多?布魯,你到英國就可以見到他了,開心吧?」
「他住在美國!」葉梨若怒吼,「總之,我寧可自殺,也不去那種鬼地方。」
「我看你是還想著那個牛郎吧?」葉父朝太太使了個眼色,「把那小子的惡劣行為跟她說了。」
「若若呀,你不知道……」於是,葉太太聲淚俱下,一邊用手帕擦著眼淚,一邊控訴那小子的惡行——
據說那小子沒讀過什麼書,卻整天背著一把吉他冒充藝術家,因為傅太太的緣故才得以進入上流社會,而之後便一邊討好那個老女人,一邊周旋於諸多名門閨秀之間。某跨國集團的女繼承人,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偏偏他欲擒故縱,對人家愛理不理。
那位大小姐生性又特別執著,對他窮追不捨,於是他放話說:「如果你敢甩了你的未婚夫,我就答應跟你約會。」
那位大小姐一開始感到相當為難,因為她的未婚夫是某集團的總裁,與她家商業上的來往不少,拋下這樁婚事,等於拋下了家族企業的前途,但她最終仍受不了男色的引誘,不顧父母的以死相逼,執意解除了婚約。
然而,正當她為了愛情義無反顧地奔向費闕伽的住處時,卻赫然發現那小子與另一豪門千金躺在床上,她的精神大受刺激,從此常常一個人坐在角落自言自語,去年秋天,已被送到歐洲療養了。
「若若呀……」葉母繪聲繪影的敘述,彷彿一部連續劇正在眼前上演,「我和你爸爸並不是怕他騙我們家的錢,而是怕你跟那個女孩一樣,精神崩潰呀……」
「放心好了,我又沒有愛上他。」葉梨若裝出一臉不在乎的表情,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顆埋在衣衫下的心,正怦然不止。
可怕!她對自己說。
但,可怕的並非這個悲慘的故事,而是當她聽到他跟別的女人躺在床上的時候,自己竟然感到嫉妒。
然而更可怕的是,她發現即使知道了費闕伽是一個惡魔,她對他的感覺仍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