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認,自己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對別人的遭遇沒有絲毫同情,甚至只覺得是那個女人太過愚蠢,當然,她自己也夠蠢的,先前皓皓哥拋下她跟別的女人結婚,她仍然使盡手段死纏爛打,而既然大家的遭遇同樣悲慘,她就更沒有必要去同情別人了。
此時此刻,她該想的,是怎樣把握住機會,不要讓另一份愛從眼前白白錯過。
「沒有愛上他就跟他鬼混,這種行為更不允許!」葉父揚聲斥喝。
「若若,還是聽媽媽的話,去英國吧……」
「我不去!」她頑固的堅持著,「我不愛他,所以根本不會被他騙,而就算我愛上了他,那又怎麼樣?難道那個傻女人精神崩潰了,我也會像她一樣差勁?憑什麼要我為了躲避一個不相干的男人逃到英國去?我堂堂葉家大小姐才下做這種縮頭烏龜做的事!」
不相干的男人?說到這裡,她的心突地跳快了下。呵呵,他們也不是沒有關係,正是因為昨晚莫名其妙發生的那次「關係」,讓她鼓起勇氣在這兒狡辯。
她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真的捨不得。
一想到要去英國那麼遙遠的地方,意味著從此以後興他天涯相隔,看不到他嘻笑的俊顏,聽不到他嬉皮的話語,聞不到他青草一般清爽的氣息……她就捨不得。
他們只是在人生旅途中偶然相識的人,如果分開,可能永遠也找不到對方了。這個「可能」讓拋更加依依不捨,也明白先前拒絕他,只是一種自欺欺人的行為。
她後悔了,後悔拒絕了他的戒指,後悔從他溫暖的懷中逃離,卻回到家聽這冷冰冰的教訓。
父母一番苦口婆心的勸告,前人血淋淋的悲慘遭遇,也無法阻止她心中翻湧的激情,難怪別人都說愛情是盲目的!
「若若,你要去哪裡?」
葉母驚奇地發現女兒呆愣了良久,正以為她回心轉意之際,她卻忽然轉身,拔腿便往外跑去,連父母聲嘶力竭的叫喚也追趕不上她的腳步。
她到底是中了什麼邪?
第六章
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湧到腦袋裡了,葉梨若只覺得雙頰紅艷火熱勝過太陽。
發了瘋似的開著車子衝到小別墅門口,忽然,她竟膽怯了……
先前拒絕了他,現在卻又乖乖的自動送上門,怎麼看都覺得有失她大小姐的顏面和自尊,可是,能得到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顏面和自尊這種虛無的東西又算得了什麼?有人為了費闕伽甚至連未婚夫都不要,她葉梨若的損失相對顯得微不足道。
鼓起勇氣,她邁著輕輕的腳步,從後門悄悄溜了進去。
她決定先窺探一下那小子在做什麼,如果他滿臉傷感,她就大力的撲進他懷裡,如果他仍然滿臉怒色,那她就……先逛一圈再回來。
可是,葉梨若怎麼也想不到,他的房間裡居然傳出女人哭泣的聲音。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這幢宅子,即使有女人,也應該只有她葉梨若一個女人才對呀!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居然還聽到費闕伽的溫柔細語,雖然語調很低,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但可以猜到是安慰的話語。
把門無聲地推開一條細縫,她終於看清了。
寬敞的臥室裡,一個女人正低著頭,用帕子抹著臉,而那個先前才剛跟她吵過架的男子,消退了怒色,換上無可奈何的表情,深邃地望著她。
葉梨若不禁感到憤怒,他為什麼用這種目光看別的女人?這種又愛又恨、一言難盡的目光,只有當男人望著對自己意義非凡的女人時,才會出現。
他怎麼可以在與她吵完架之後不久,就把別的女人帶進房裡,還含情脈脈地看著人家?
葉梨若實在很想一把揪住那女人的頭髮,逼她抬起頭來,瞧瞧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時那個女人卻主動放下了覆臉的帕子。
看到女人露出的面貌,葉梨若再也忍不住的怒火沖天。
她原本還以為這個哭哭啼啼的女人是個可憐的小美眉,不料卻赫然一張老臉曝光——是那個姓傅的老女人!
「小伽,我口渴了……」傅太太一開口便撒嬌。
費闕伽歎了一口氣,拿了身旁早已倒好的果汁遞給她。
「小伽,我不想喝冷的東西……」
這老女人居然還挑三撿四。
而葉梨若從沒見過費闕伽這麼好脾氣,只聽他平靜地說:「我到樓下廚房沏杯熱茶給你。」
「小伽,跟我回香港好不好?」傅太太拉住欲轉身下樓的他趁機哀求。
他沒有回答,不知是打算用沉默來拒絕,還是正在猶豫。
傅太太見狀,連忙張開雙臂,像一隻花蝴蝶似的撲向他的背,緊緊摟住他。「小伽,我需要你……跟我回去吧!」
葉梨若再也看不下去了,一腳踢開房門。
「他媽的!費欠佳,你敢拿本小姐的茶葉招待這個老妖婆,我就宰了你!」她大吼一聲。
房裡的兩個人看見她如同一顆炸彈般出現,都愣了住。
「你——」她指著傅太太的臉,「給我滾出去!」
「小伽,原來這房子是她的?」傅太太恍然大悟,頓時蹙起眉。
「沒錯!老妖婆,這裡是我的地盤!識相點快點滾,否則我就讓你的保鏢抬著你的屍體出去!」
「小伽,那個跟你同居的女孩就是她?」傅太太一副不敢置信。
「就是本小姐,怎麼樣?」葉梨若手叉著腰。
「小伽,我說了多少遍了,你不願回香港也可以,但不要跟這種沒教養的女孩子攪和在一起,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嗎?」她忍不住發火。
「喂喂喂,」葉梨若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瞪著她,「有本事你不要跨入沒教養女孩的家、不要進她的臥室、坐她的床!聽說你還想喝她家的茶,是吧?」
「你……暴發戶的女兒,我不想同你說話!」傅太太拉著費闕伽的手,「小伽,我們走,不要在這兒受氣!」
然而,沒有理會傅太太的話,他只是怔怔地望著葉梨若漲紅的臉,輕聲問:「你怎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