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櫻花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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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櫻櫻。」殿內頭一個有動靜的是蕭揚,他幾乎是飛撲著,將季初櫻摟入懷中,捏著她的人中,助她甦醒。

  「來人!拿水來!快請大夫!」他厲喝。

  「揚……我沒事……」季初櫻緩緩睜開雙眼,本想丟個調皮眼神,示意他自己是裝的。但,看到他焦急的神情,感到他擁住自己的溫暖懷抱,忽然之間,她捨不得了。

  為什麼要推開他對她的寵愛呢?讓他心疼著自己,豈非一種春日融融般的幸福?迷戀他籠罩著她的濃郁氣息,動情忘我的呼喚,還有那不自覺的激動……已經好久沒人這般在乎她了,就讓她騙他一回吧!

  「揚,我胸口好悶……」她裝出虛弱的嗓音、疲憊的眼神,氣若游絲般說。

  原本只是想助他化險為夷,沒料到這即興的演出倒成了她征服他的武器。呵呵,好自私。她心裡偷偷笑著,備感甜蜜。

  「噓,不要說話,大夫一會兒就來,馬上就好了。」蕭揚心疼不已地撫著她,像哄孩子般,不顧眾目睽睽,將俊顏緊貼著她汗濕的額。

  他一抬頭,看見呆愣著的歸海隱,忽然氣勢逼人地問:「現在,你還想看我的後背嗎?」

  「我……」歸海隱連連退步。

  「今天就讓你看個仔細。」蕭揚大手一揚,衣袍驟然撕裂,露出整個背脊。

  那兒,竟真有一塊胎記,不似蛇,倒似一條大蟒,幾分猙獰、幾分氣派,像守護神般貼著他壯實的肌。

  「看清楚了?」蕭揚狠狠一睨,「這會兒,還說我是冒充的嗎?」

  這胎記是天生的,還是單于淳計畫周密,找人替他繪上去的?季初櫻來不及問,因為下一瞬間,她已被蕭揚打橫抱起,大步走出殿外。

  沒經過堯皇准許,無視所有人的目光,他只念著她的身體。

  季初櫻呆了,殿內所有的人,自然也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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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初櫻迫於無奈的坐在一群聒噪的宮嬪中間。

  文賢王府尚未建好,她和蕭揚只得暫時住在宮裡,每天宮裡是太監和女人的世界,面對流言蜚語、唇槍舌劍,時時刻刻都讓人感到似有一群麻雀在耳邊飛繞。

  蕭揚那傢伙倒好,常被堯皇召去熟悉國家大事,她可慘了,獨自一人孤立無援地任由耳朵被荼毒。男子不得擅自入宮,她連素來討厭的單于淳都見不著。

  今兒個日和風輕,幾個王妃齊聚御花園飲茶,季初櫻初來乍到,若不加入似乎不太禮貌;但加入了,又插不上半句話,徒增無聊。

  於是她偷偷打著呵欠,嗑著瓜子以便不用開口,聽一幫女人用炫耀的口吻說著各自丈夫的壞話,再聽她們數落婆婆的可憎面目、小姑的壞脾氣和府裡新納的妖嬈小妾……原來,天下女人的話題,都大同小異,從揚州到堯都,聽到的都是一個調調。

  「文賢王妃頭上那只簪是在哪兒打的?」開口的是文頌王妃,「真別緻!」

  一聽就知來者不善,這文頌王妃,便是那日在大殿上出糗的歸海隱的妻子,這段日子,見了季初櫻總喜歡冷嘲熱諷一番,像在替丈夫出氣。

  可憐的歸海隱,原本他合情合理的猜測,卻被蕭揚這個騙子一舉推翻,說真的,季初櫻挺同情他的,也認為一個王子替父親維護家族血統的純淨,沒什麼錯。所以面對咄咄逼人的文頌王妃,她能忍則忍,畢竟自己和蕭揚作賊心虛、理虧在先。

  但對方不屈不撓,越發變本加厲,好像有點過分。

  她知道自個兒頭上那只木簪樸拙可笑,文頌王妃口中的「別緻」兩字實是一種嘲諷。

  沒辦法,戴習慣了,只覺得這簪子不似金的那般重、不似玉的那般滑,舒服簡單。即使進了宮,堯皇賞賜的首飾無數,她仍只願意戴著它。

  況且它是阿揚雕的,每一道鏤空的花紋,都著他的心思,要取下來,還真捨不得。

  「文賢王妃全身上下哪兒不別緻?衣裳顏色素淨、頭上沒多餘的髮飾,連胭脂粉蜜也只撲一點點,聽說中原皇帝昏庸,揚州想必生活十分疾苦,文賢王妃定是在家裡養成這簡單樸素的好習慣,哪像咱們這般揮霍無度。」另一個王妃也語帶諷刺。

  在座其餘王妃,平日雖與文頌王妃互相看不順眼,但來了外人,自然一致對外,於是你一言、我一語,逼得季初櫻無路可逃。

  呵呵,畢竟受了她們在朝參政丈夫們的影響,懂得損一個人,要先損他的國家,滅對方威儀,季初櫻自認沒有舌戰群儒的口才,懶得與她們辯駁,只得暗地裡發笑。

  「文賢王妃這簪子是什麼做的?中原真乃泱泱大國,竟有如此奇特的材料。」王妃裝傻問。

  「看著像木頭。」

  「木頭?!我以為木頭那種低劣的東西,只能用來做桌子、椅子,原來也能做簪,不會吧!」

  「怎麼沒有?我還聽說過,中原的女人用筷子來椎髻呢!」

  「筷子?太可憐了!那麼粗糙,會傷害頭髮嗎?」

  「文賢王妃的頭髮這麼漂亮,應該捨不得讓木頭傷害吧?不對不對,這簪子肯定不是木頭做的!」文頌王妃也跟丈夫一樣,喜歡窮追不捨,「文賢王妃,快告訴我們,你這簪子到底是用什麼做的?」

  一根簪子,值得討論半天嗎?

  季初櫻呼了口氣,剛想回答,卻聽見身後有人代替了她──

  「是木頭做的!」

  池塘邊,綠蔭下,一個英武無比的獵裝男子朝她們走來,俊美的臉龐能與太陽爭輝,修長的身軀如天神般偉岸。

  寂寞的宮庭之中,只有娘娘腔的太監跟陰柔不中用的皇子,如此瑰麗的「景象」確屬罕見,剎那間,所有的妃嬪都像被貓咬掉了舌頭般,眼光直愣愣的盯著來人。

  季初櫻不知自己該臉紅地低下頭,還是驕傲地把頭拾起──她的阿揚,越發光輝奪目,彷彿埋在土裡的珍珠終於揮去塵埃,露出無可比擬的亮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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