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貴妃將匕首移向自己的心口,冷笑道:「要臣妾住進冷宮,讓這個賤女人當上皇后主宰後宮,忍受她背地裡的嘲笑,她這輩子想都別想!」
言素龍怎能看她自裁,他三步並作兩步的一手扭住她握著匕首的手。
「貴妃,朕縱然不愛你,還是對你有著感情,你只要在冷宮裡修身養性一段時日,朕一定會放你出來,你不必尋短。」
李貴妃抱住了他,她的聲音很輕,卻含著滿滿的得意,「皇上,臣妾就知道您還是愛臣妾的,您還是捨不得我死的,對吧?臣妾就知道只要刀口比著我自己,您就會來救我。」
他歎了口氣,「我不能坐視你死倒是真的,貴妃,你冷靜些吧,進冷官不代表什麼的。」
霎時,她忽然用力捉住了他的衣衫,聲音有著無數的愉悅跟歡喜,更有無限的陰殘跟狠毒。
「皇上,臣妾得不到的,我也不會讓別人得到,您還沒有立這賤女人的兒子為太子,若是您死了,朝政混亂,誰會相信她從外頭帶回來的野種是您的骨肉?到時她就落得兩頭空了,既失去丈夫,也沒了兒子依靠。」
「貴妃……」
她突然將刀口轉朝向言素龍的心口,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覺得一股刺骨的疼痛從心口泛開,痛得那麼真實,也痛得讓他措手不及的震驚。
艾琳慘叫的撲過去,連人帶刀的推開李貴妃。
杜曉暄見情況危急,一腳就踢開那個萬惡不赦的女人讓她在地上直翻滾。
「叫御醫,快叫御醫來。」艾琳用手按住他不斷泛出血液的心口,痛哭流涕。
言素龍則滿臉蒼白的愕然道:「貴妃竟然……竟然這麼狠毒。」「皇上,您別說話,讓御醫來診治你。」
杜曉暄立即上前扯開他的衣衫,點了好幾個穴止住他的血,再由海福將他抱到床上。
她不住的咒罵,「這女人簡直就是瘋子,皇上,您再不把她關進冷宮,以後她再要殺死誰,想必連眉毛也不會皺一下。」御醫緊急被宣招而來,急忙搶救得大汗淋漓,過了一會兒,他稟報道:「皇上,您這傷口再深一寸,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醫不了了。」
艾琳聽了難受,忍不住一直哭泣。
她早知道李貴妃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她沒有像皇上一般顧慮著與她的感情,對她總是懷著一份她沒真的那麼壞的寄望,但萬萬想不到的是,她竟對皇上下這樣的毒手。
言素龍忍著疼痛,輕輕撫摸著艾琳的髮絲,「別哭了。」
「皇上,臣妾以為她只是對臣妾有極深的怨恨,想不到她對您竟然這般狠絕,她的心真的是生了病。」
他再三的歎息,怎麼也想不到貴妃會這麼做。她自小愛強、自信,現在卻也因為這樣的性子害了自己。
杜曉暄則不滿的踢著躺在地上的李貴妃,她哪管她是什麼地位崇高的貴妃,在她看來,這女人根本就是個瘋子。
「不要裝死了,起來。」
見李貴妃一直趴著不肯起來,杜曉暄乾脆將她翻過身來,卻見她手中的匕首直刺進心口。
而且從她身上的傷口看來,顯然是她踢她一腳時,她連滾帶趴的力量過劇,那把匕首從她的臉劃至她的胸口,才刺進她的心頭。
任李貴妃再怎麼千嬌百媚、艷冠群芳,現也只徒留下毀容的醜惡跟可怖臉龐,再也沒了以前的美艷。
杜曉暄下了評斷,「這個女人一定很愛漂亮,倘若知道自己是這樣的死法,必定很不能接受,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吧。」
言素龍知道李貴妃死了,也忍不住落下幾滴眼淚,他再也不知究竟是貴妃天生瘋狂,還是自己的放任造就了她的瘋狂。看出他內心的歉疚,艾琳安撫道:「皇上,貴妃已死,她生前您對她有情有義,她要怎麼想,都是個人造化,您就不要再內疚了,更何況貴妃之前傷了那麼多條人命,這也是天理報應,否則那些冤死的人豈不無辜。」
言素龍歎了口氣,「是朕太婦人之仁了,總是一心容忍她,冀求她會有想通的一天,但這樣只不過是徒增冤魂而已,一切都是朕的錯,是朕太過放任她,才造就這許多冤案。」
這究竟是誰的錯,也理不清了,但李貴妃既死,宮裡也平靜了下來,就連太后也搬回了原來住的宮院。
言素龍傷好了之後,他顧念舊情,為李貴妃做了一場法會,又為當初被她逼死的人翻案,撫恤親屬,並一同與李貴妃同列法會上的冥主。
也許連李貴妃自己也料想不到,她會與被她殺死、瞧不起的那些人,同在一日做超渡法會,成了共同被超渡的亡魂。
他那日捻香而拜,對貴妃的感情早已消散,只剩下無數的同情,若不是她有這樣的性格,也許還會好好的活在世上,快快樂樂的過活。
艾琳握住他的手,溫柔道:「皇上,但願貴妃娘娘在西方,能無憂無愁的化解自己的心結。」
一旁的杜曉暄不好在死人面前譭謗,只能在心裡忍不住嘀咕。這種壞女人,只怕要下十八層地獄,等著上刀山、下油鍋呢,而且今天跟她一同被祭拜的人,全都是被她害死的,我看她光是被圍毆就來不及了,文姐跟皇上真是太好心了,才會這麼想。
不管如何,過去的恩怨情愛都已經隨風而過,只剩下活著的人的喜悅跟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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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兒,別亂跑啊。」艾琳跟在他身後喚著。
言素龍從大門走進,抱住了亂跑的真兒,逗著他道:「怎麼讓母后在後面一直喚你,不乖喔。」
已經改名喚做言真的真兒向爹解釋,「真兒想父王這個時候就會到,想要去迎接父王。」
「這麼會說話,明明是自己愛玩吧!」言素龍哈哈大笑,輕捏著兒子的嘴巴,抱著他向艾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