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孟琴突然粗暴地捉住古玉箏撫琴的手,他雙眼射出冷冽的光芒,「你怎麼會撫這首曲子,又怎麼會同時吟唱出這首七言古詩?」
「你捉痛我了,冷大哥,快救救我,他捉我捉得好痛!」古玉箏驚嚇得朝冷齊言求救。
林孟琴自知失態,立刻放鬆手力,古玉箏輕易掙脫,快步跑向冷齊言身邊,一邊還氣憤不已的向冷齊言告狀。
「冷大哥,我要去睡了,這個林莊主好壞,我看他心情不好,才撫著首曲子想讓他解解悶,誰知道他卻捉我捉得手都紅了!」古玉箏嘟著嘴抱怨道。
冷齊言知曉林孟琴向來有禮客氣,如今會如此激動一定有他的原因。
「玉箏,長輩問你的話,你快些回答。」冷齊言不理會她的抱怨,他語氣中有絲命令的說道。
林孟琴向冷齊言投來感謝的一瞥。
「好吧!」古玉箏揉揉手道:「這個琴譜是我娘遺留下來的手稿,她生前寫了好多琴譜,我一一學了下來,不過以剛才那一首最難,我學了將近半個月才學成的!」
「喔。」林孟琴失望的頹坐在石椅上。
冷齊言對林孟琴的反應十分奇怪,照理說,他應該追根究底,探查古玉箏的身世,想不到他除了適才那聲「喔」之外,就沒有任何詢問。
「林莊主,我冒味請問,難道你不覺得這位小姑娘跟你在等的那個人長得很像,否則你怎會一時認錯?」冷齊言緊盯著林孟琴說道。
「那又如何,世間容貌不乏相像之人。」林孟琴一臉淡然。
「你不懷疑這位小姑娘可能是你在等的人的女兒?」冷齊言進一步發問。
「這是不可能的事。」林孟琴語氣中透露出苦澀,「絕對不可能的事。」
站在枝丫上頭的夜鳥發出幾聲淒愴的鳴聲,在闃靜的夜裡,聞之令人黯然。
「池塘有只小青蛙,身邊跟只大青蛙,青蛙青蛙甩水滴,大雨大雨辟啪下,小青蛙呀小青蛙,被砸得頭上都是包,大聲哇哇沒人理,小聲唉唉沒人睬....」
「這是什麼曲,我怎麼未曾耳聞?」冷齊言發笑道,他站在園裡就看著古玉箏蹲在池塘旁,唱出荒腔走板的歌聲,還不時增添令人噴飯的歌詞。
古玉箏聞言回首,驚喜叫道:「冷大哥,你起來了呀!這邊有兩隻青蛙,你要不要看?」說完,她跳起身未料腳蹲得過久酸麻得毫無知覺,竟一腳踩個空,直往池塘滑去。
正在驚魂未甫,一雙熟悉的大手將她一拖一拉,拉進懷裡。
「青蛙到處可見,命可是只有一條,老是這麼心不在焉是不行的喔!」
說到訓話,還不如說是溺愛的嘮叨,冷齊言愈來愈覺得自己像一個婆婆媽媽的娘娘腔,而起因全是為了眼前這位小姑娘。
古玉箏笑靨動人的從他懷裡抬起頭道:「冷大哥,你笑起來多俊,但卻偏要裝成一副死板板、冷冰冰的樣子騙人,那些丫環們都好怕你喔!她們說光是你看她們一眼,她們就嚇得腳都軟了,我告訴她們,那是你假裝的,其實你比任何人都要溫柔和藹,你是我看過心地最好的好人。」
冷齊言皺眉,終於瞭解為何今早他一踏出房門,幾個丫環滿含興趣的眼光直探究他,直到他用冷厲的目光嚴寒掃視她們,她們才一哄而散,各去做各的事。
他本還想不透原因出在哪裡,這會他已知曉,原來是這小傢伙在破壞他的「形象」。
「冷大哥,你別皺眉,雖然你皺起眉頭滿好看的,可是我不喜歡。」古玉箏抬起雙手,撫平他的濃眉說著。
冷齊言握下她的手,快速地摩擦取暖,「你的手冰死人了,你明明心地這麼好,為何丫環們怕你怕得要死?她們真是奇怪!」她輕言:「我站在花園這麼久,只有你會關心我冷不冷?也只有你會在意我穿得暖不暖?」
「因為你對冷大哥而言是特別的;你是冷大哥最想關心討好的人;你在冷大哥的心裡,永遠是獨一無二的。」冷齊言回摟她深情地道。
古玉箏靜寂下來,在感動的瀕臨落淚之時,她揚頭低語:「冷大哥,你親親我好不好?也許我的心情就會好一點。」
冷齊言依言的輕輕地在她額上啄吻一個,溫柔道:「要讓心裡快活舒暢就要把心裡的話說清楚才行,不是親一下就能解決的。」
「我討厭這裡,比住在歐陽呆子家還討厭!」一滴清淚滑下她嬌美的臉龐,「這裡的人都好奇怪,每個人看到我都對不理不睬的,還有那個什麼林夫人,她每次看到我臉上笑得很慈詳,但是她那副臉笑心不笑的樣子我看了就覺得好噁心。」
冷齊言順順她烏黑髮絲,綻出一抹溺愛得笑容道:「別哭了,小傻瓜,你是不是嫌這裡沒人陪你聊天散心?」
古玉箏點頭,「這也是原因之一,還有那個林莊主,每次他都用那種很可怕的眼光嚇退我,我接近他又沒有惡意,只是想把他看清楚點,因為我覺得他好眼熟,但他卻惡霸的嚇人,真是討厭透了。」
「你覺得他很眼熟?」冷齊言立即詢問。
「嗯!他的臉讓我覺得好眼熟。」古玉箏擦去臉上的淚道。
「想清楚點,玉箏,你說你娘遺留很多手稿,會不會有些丹青是畫林莊主的。」冷齊言發現一線希望便立刻緊迫盯人的追問。
雖然林孟琴答應讓他住下來養傷,但是他來此就是要探詢古玉箏的身世之謎,想不到這件事猶如大海撈針,毫無任何頭緒可言。
四絕山莊的僕人丫環們對他一打聽此事,人人都緊閉嘴巴,惟恐惹禍上身的模樣,根本就查不出什麼端倪。
而林莊主一點也不對古玉箏好奇,明知懸疑關鍵就在四絕山莊,但卻偏偏什麼話都探不出來,真是令人氣煞。
「沒有,我娘幹嘛要畫林莊主?」古玉箏忽然地拍手而笑,眼光緊盯著冷齊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