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又是歎了口氣,「你就是什麼話都悶在心裡,什麼苦都自己擔,他若是真心為你好,哪會這樣讓你沒名沒分的跟著他,還夜夜都到你房裡去睡,這府裡傳得沸沸揚揚,他還要你做人不做,你是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可不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冷凝香別過了頭,「別說了,婆婆,我再過沒幾天就要走了……」
婆婆一急,按住了她的手,「走,你要走到哪裡去?上次你說要走,是因為卓少爺對不對?」
冷凝香不回話,只道:「婆婆,我若走了,你要多加保重。」
婆婆猛跺個腳,「真是氣死人,你明明長得這麼美,身上又帶著氣質,分明是個粉雕玉琢的大小姐,竟被卓少爺這樣的不看在眼裡,他到底是要拿你怎麼辦?」
冷凝香想起了卓少白說著著魔這兩個字的又氣又惱,她低低道:「也許他不知要拿我怎麼辦?他只是一時著了魔,說不定他也很恨這種著魔的感覺……」
第十章
「你怎麼了?凝香。」
冷凝香試圖笑了笑,「不,沒什麼,我只是有些倦了。」
卓少白懷疑的望著她勉為其難的笑靨,「真的嗎?」
將頭轉向他,她不再對著鏡中梳妝,「是啊,我沒必要對你說謊。」
卓少白按住了她的柔滑纖手,愕然一驚,「你的手怎地這麼冰?你在外面走了很久是嗎?這天氣這麼冷,走久了,萬一得了風寒怎麼辦?你要為你的身子著想。」
冷凝香仰頭微微一笑,「我只是在園子裡散散心,誰知道沒多久,就手腳冰涼了起來,怪只怪我太久不曾走動,才會走沒多久,就全身冰涼了起來。,,
他盯著她,「為什麼散心,是心裡有什麼不開心嗎?」
她將頭靠在他的胸前,讓他那熱烈的體溫立刻將她溫暖了,「怎麼會呢?在卓家我過得很好,又怎麼會心裡不開心,更何況……」她抬起頭注視著卓少白,「更何況你陪著我,我又怎麼會不開心?」
雙手摟著她,卓少白臉上是一抹溫柔的笑容,那笑容融化了他剛硬的面容,「是真的嗎?你真的開心嗎?凝香,但是為什麼你消瘦了些?」他低下頭吻了她的嘴,「你在瞞我什麼嗎?凝香……」
冷凝香臉色稍黯了下來,「我心裡的確有件事情不開心,少白,若是有一天……你……」
卓少白愛撫著她的面頰,「我怎樣?」
握住他的手,她將他粗壯溫熱的手按在她的心口,「少白,你不想娶妻納妾嗎?」
卓少白的手一僵,抽了回來,「不想,而且我不想提這個。」他的眼眸望她,那神色頗有些寒酷,「你提這個做什麼?」
失去他溫暖的手,冷凝香頓覺有些失落,但她很清楚的明白,她不能一生一世都擁有這個手的扶持,「我只是想求你一件事,如果你以後娶了妻納了妾,這個卓家恐怕內內外外的大事都由你的妻妾管了,我只求你看在婆婆年紀那麼大了,別讓你的妻妾把她趕出去吃苦,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卓少白握住她的手,那手的力氣非常大,大得要把她給折斷,他可以感覺到她話中所帶的不祥預兆,「說這段話什麼意思?」
冷凝香沒有縮回,只是任由他大力的按住她,「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人生有聚就有散……」
卓少白大吼了起來,連他的心都揪給了起來,他不喜歡她剛才的語氣,一點都不喜歡,因為那好似在昭告他,她內心有個難以解開的繩結,而且她好似也離他愈來愈遠,「說什麼傻話,你要跟我在一起,你是屬於我的,你忘了嗎?」
冷凝香點了個頭,試圖抽回手,但是卓少白實在是按得太緊了,她根本縮不回手,「是的,我冷凝香是屬於你的,少白,答應我這個條件,念在我曾服侍你的份上。」
他的神然更是大變,「閉嘴,什麼服侍不服侍,以後不能這樣說自己,聽到了嗎?你不是那些死的小 妾,你是我卓少白的情人。」
情人?那是什麼都不是的悲哀名詞。
冷凝香沒有說話,也不曾辯解,只是轉向了明 鏡,拿起了木梳,再次梳整她一頭如雲的秀髮,而卓少白不放開她的手,握得列緊,「凝香,聽到了嗎?」
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那聲調悵顯得鬱鬱,「我聽到了。」
窗外的寒氣,透過珠簾凍寒了她的指尖,但是她一任指冷,冷凝香像是一座雕像似的,靜靜佇立,寒意刃解著她身上的衣衫,將寒氣吹入她的稚嫩肌膚,她竟愣愣出神,毫無所覺。
卓少白看到她神思不屬怔怔出神,他放下他的 手,改而抱住她的腰,他患得患失的激動了起來,「凝香,不要胡思亂想,你是屬於我的,讓我證明給你看。」
他將她一舉抱起,移到了床上,將她輕輕的放到被上,熱情無比的吻著她,彷彿要向自己證明,她還在他身邊。
月影朦朧不清,天邊還是一大片的烏雲掩住了玉兔的影子。
卓少青興高采烈帶著一個高大的人影來到花園,「冷姊姊,王大哥來了。」
冷凝香將眼光移轉,直至卓少青帶來的人身上,她的目光不曾稍移,「王公子,少白已經等你等了許久了。」
王道生豪爽的笑了起來,「不好意思,路途上有了些事耽擱,直至這時才來,少白呢?」她的眼光也不曾轉動的看著冷凝香,「你就是冷凝香嗎?果然是天香國色,跟少青說的一點都沒有差別,真是名副其實的姓冷,連你身上的都散發出冷冷的氣質。」
他一頓,又是開朗笑道:「失言了,我是出了名的大嘴巴,所以我這個人總是實話實說,因此才得罪了不少人,不過我說句實話,少白在這個節骨眼,還肯把你留下來,不是你把他給迷倒了,就是他著魔了,畢竟現在是他生命的危急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