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梯最上頭?」傅惟庸偏頭想了下。「階梯最上頭有放東西嗎?」說到門口的石階,傅惟庸還真覺得有點怪。
那房子的門口並非在石階的盡頭,由巷道一路走著小石階而上,只到一半高度即是屋子的門口,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去理會那剩的一半石階是做何用。
「你是說,你都沒澆水?」江敏綺的嗓立不拔高了幾度。
不會吧,好些天沒下雨了,誰都知道不下雨的高雄夏天是會曬死人的,何況是一盆紫籐。
傅惟庸雙手一擺,不否認的點了兩下頭。
看著他的動作,江敏綺的小臉一皺。「完了,可憐的紫籐!」她小聲的嘀咕著,開始在心裡責怪起自己。
她是該貫徹魏教授的托付,好好的看顧、打掃他的屋子,這樣或許那盆紫籐就不會死掉了。
買了幾株盆栽,又買了一些簡易的餐點,阿雄開著車,將兩人送回了魏教授的住處。
下了車,還沒來得及等阿雄和傅惟庸將那些盆栽搬下車,江敏綺就逕自拿了鑰匙往屋子沖。
跑上了石階,她一口氣衝過了房門,來到放置那盆紫籐的地方。
果然,完了!
蹲下身,她仔細地打量那株紫籐,垂落的葉片早已乾枯,毫無生氣的莖籐軟趴趴地,似在抗議著暫居於這屋子裡的人,對它的不人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麼在乎這個盆栽。」將幾株盆載放於庭院前,傅惟庸很快地來他她的身後。
她昂起頭,轉過身來正巧對住了他的眼。「真的死了,這下沒辦法起死回生了!」深深一歎,她的小臉馬上垮了下來。
「你真的那麼在乎這個盆栽?不如我們再去買一盆一模一樣的,如何?」見她皺著臉,他一把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認識的時間雖不長,但他極不喜歡見到她擰眉皺臉,不愉快的神情。
「就算再買一盆,也不可能一樣了。」看著枯萎的莖葉,敏綺喃喃自語,沒移動腳步的打算。
「會有不同嗎? 見的祖 勝,他心有他以。「都一你
回,為什麼會不同嗎?」握著她的手沒放鬆,他甚至又探出一手裝她攔近,與他對視。
「當然是不同,植物是有生命的,就像人一樣。」她仰起臉看著他,侃侃而談。「就像有一天如果我死了,而你再遇到一個與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你會覺得那個人就是我嗎?」有感而發,她的心口甚至隱隱作痛。
她的話大太令他震撼,傅惟庸看著她。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植物怎可跟人的生命比擬?」她那認真的神情,撼動他心弦的幽然又眼,似在告訴他,她的生命就如那株枯萎了的紫籐那般脆弱。
傅惟庸搭著她纖細雙肩的大掌,忽然使力將她摟近。
一切發生的太快,但也訪佛是極自然,他摔進了他的胸膛,而他的雙臂順理成章的摟緊了她。
這突來的舉動令敏綺一征,她忘神的不知如何反應,只能笨拙的伸出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人的生命有時就如植物般脆弱。」過了許久,她徐緩地吐氣,終於勉強地尋回了聲音。「你、你可以放開我了嗎?」她能聽到他的心韻,與她一致,跳得激狂。
傅惟庸真的不想收回臂膀。「你的臉看起來很紅,我們別曬太陽了,進至子去吧?」他適時拉開話題,擁著她的雙手鬆開了些.改摟著她的肩.帶著她走向屋內。
「可是,大太陽下,那些盆栽會被曬死。」敏綺猶豫著,頻頻回首請向院子裡的那些盆栽。
「它們沒被曬死前。我看你會先暈倒!」看著她被曬得紅通通的臉蛋,傅惟庸不理會她的猶豫,拉著她開了門,直接往屋內走。
才踏進屋裡一步,敏綺忽然想起。「對了,阿雄呢?」方纔還看阿雄在搬那些盆栽,怎麼現在不見他進屋子裡來休息?
「虧你還記得有阿雄的存在。」傅惟庸輕輕一笑,拉著她在客廳裡的籐椅上坐了下來。「他回家去了。」
方纔在她專心一意的低頭打理紫籐時,阿雄也搬完了那些盆栽,於是傅惟庸就以讓他回家去了。
「已經回去了?」也許方纔她真是太專心了。
「嗯。」傅惟庸應了一聲,看著她被太陽曬紅的雙頰。「要不要喝杯水?」他邊說,邊遠住廚房。
沒等她的回應,他很快拿了一瓶礦泉水和兩個水杯,又折了回來,將水倒人林中,放到她的手裡。
「喝點水吧,你的臉曬得很紅。」高雄的烈陽確實毒辣,才在屋外站了幾分種,就將她粉嫩的臉蛋曬得通紅。
「謝謝。」接過水杯,敏綺就口喝水。
「那盆紫籐是去年魏教授生日時,我跟幾個問學一起送給教授的生日禮物。」見他也在一旁的籐椅上坐了下來,敏綺很自然地就又聊起了那盆紫籐。
「喔?」傅惟庸喝著水,雙眼沒由她身上移開。
「紫籐對教授而言,有著待殊的意義。」迎著他的視線,江敏綺感覺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中。
「喔?」傅惟庸單手托顎,凝視著她的眸光中閃現了動人的笑意。「這點他倒是沒告訴過我。」
敏綺被他眸中那動人的笑意給吸引住。「是他初戀情人送給他的定情物。」
會知道這秘密,是因有次同學們一同到教授家玩,大家在酒酣耳熱之際,教授不小心說溜了嘴的。
初戀情人的定情物?
不知為何,聽了江敏綺的話,傅惟庸的心裡竟意外地感到吃味。
試問,有誰會將自己的初戀,隨便告訴第三者?
腦中閃過這念頭,他眸光一飄,笑意瞬間消失於他剔亮的眼底。「他告訴你的?」
她會是教授的情人嗎?
一思及此,他臉色驟沉了幾分。
雖然在年齡上,他們兩人確有甚大差距,但師生戀、老少配,也是常有的事;何況教授還將住處的鑰匙交給了她,兩人若無特殊關係,以教授的個性,確實不大可能隨意讓人進他的屋子來,窺視有關他生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