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床上?再不給我從實招來,我立刻打電話給警衛室的保安人員,把你送警查辦!』
哦!天啊!她該不會和這個陌生男子共枕了一整夜吧?!
不!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樣,她的『異性過敏症』早就大發神威,把這個陌生男子給踹到九霄雲外,坐在雲端上賞月去啦!
那──。托這個傢伙的福,她的宿醉已完全消退,整個人清醒極了。
掩面低泣的陌生男子,這才哽咽著娓娓道出一夜的委屈,他的臉還是埋在自己的雙掌中。
『我叫南宮烈,昨晚在街上壓馬路閒逛時,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被大小姐你一把揪住,莫名其妙的我無論如何哀求掙扎,大小姐你硬是不肯放我走,最後還強硬的把我帶來這兒,然後就對我……』說到這兒,南宮烈還不忘誇張的擤了一把鼻涕,哭得更加驚天地、泣鬼神。『我在抵抗無效之下,就被……就被大小姐你「欺負」去了!哇──我真命苦!』
『什麼?!你說什麼?!』席湘兒只差沒給他那一番『驚死人不償命』的話給嚇傻。
老天!我竟然『強抱』……不,是『強暴』了一個陌生男子?!瞬霎間,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所有屬於人類的感覺全數離她遠去……不!不行!這可不是驚訝嚇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趕快把事情弄清楚。
於是,席湘兒開始努力的回想昨夜所發生的種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席湘兒原本已嚇得毫無血色的蒼白臉蛋,此刻顯得更加慘白。
哦,天地良心!她發誓她真的是拚了老命的抓破頭皮、絞盡腦汁,卻還是無法想起任何有助解答的證據!她的記憶只到她醉得七籐八素,走出PUB那一幕便告中斷,之後便完全沒有任何記憶和影像,整個腦袋瓜的『記憶底片』,就像無法顯像的『黑片』般,一片漆黑,沒有絲毫東西被留下。
『哇──我真歹命,我這一生完了,今後我該怎麼辦啊!』
南宮烈哭得跟真的一樣,事實上,此刻他心中正在為自己的精湛『演技』,驚佩得鼓掌叫好哩!
他淒厲的哭聲打斷了席湘兒的思緒和驚訝,再度把焦點集中在他身上,一臉『世界末日』到來的『屎相』。
這可怎麼辦?瞧他一個大男人哭得那麼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騙人,問題是──她對昨晚的事,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啊!
席湘兒愈想愈懊惱,愈想愈著急心慌,心裡亂糟糟的,一點主意兒也沒有。
為了加速劇情的進展,南宮烈決定進行下一個步驟,只見他微抖著身軀,緩緩的沿著床緣下床……
『你要做什麼?』他的怪異舉止引起她的警戒和注意。
嘿!真棒!果真如我所願。眼看目的即將達成,南宮烈心中樂極了,但他還是很小心,沒讓她給發現他真正的心思,否則可就沒戲唱啦!
『我的人生完了,前途一片暗淡無光,想來想去只有自殺一途──』他說著便可憐兮兮的繞過床緣,挨到窗台邊。
『哎呀!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男子漢大丈夫為了這麼一點小……不!是為了這樣的事自殺,豈不是太划不來了嗎?』幸好她運動神經了得,及時撲過去死抱住他的腰,才阻止了一場可預見的悲劇發生。
天!這男人的腰好細啊!席湘兒暗自驚歎在心中,下意識的抱得更緊些。一直以來,她就對腰細、身材修長的男人別有一番情鍾……
噢,不!現在可不是談男人身材體格的時候,我這個大三八……席湘兒連忙提醒自己,在心裡責備自己一番。當然,她不忘把他弄離窗邊那個『危險地帶』。
而『詭計』得逞的南宮烈,則更加把勁兒的痛哭,『哇──!連死都不能,那我究竟該如何是好。我真是歹命啊──』
瞧他哭得那麼傷心欲絕,席湘兒心中愧疚極了,便抱起一盒面紙走到他面前,蹲了下去,輕聲細語的安撫他。『好了,擦擦眼淚,別哭了,有話好說,事情既然和我脫不了關係,我會負責到底的,你儘管放心。』
這全都是席湘兒的真心話。就在剛才,她下定了決心,既然是自己捅出的樓子,她就該很有擔當的勇於負責,才不會愧對自己的良心和義氣。
雖然她還是完全記不起昨晚所發生的事,但眼前這個陌生男子哭得死去活來可是不爭的事實,若非真的發生『那樣』的『大悲劇』,一個大男人絕沒有必要如此不要臉的號啕痛哭才是,更何況他還想尋死了卻一生哩!可見昨晚的『大悲劇』是如何的『慘烈』,唉!
『你真的會負責到底?』眼見『陰謀』即將大功告成,南宮烈差點兒笑出聲音。
『對!我說到做到!所以你就不要再哭了,我們冷靜下來商量以後的大事吧!』席湘兒愈想愈羞愧。
唉!我居然在酒醉之後闖下這麼大的災禍,『欺負』了這個無辜可憐的陌生男子,真是罪大惡極啊!
『真的?』南宮烈仰起臉,擺出楚楚可憐的POSE,熱烈的瞅住她,如獲特赦般。
席湘兒的芳心,在他抬頭的那一瞬間,確確實實的猛跳了一下。
天啊!這個男人長得真是好看極了,那張臉怎麼看怎麼對眼,充滿了危險的味道。誘惑力十足的風流相,絕對是那種讓女人一看就會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即佔為己有的典型。
她,席湘兒,雖然有該死的『異性過敏症』,失戀對她而言就像家常便飯,但這並不代表她是『排斥異性』一族的成員,而是一個道道地地的『正常』女性,所以她當然也不可能討厭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啦!
『姐兒愛俏』,錯不了的!
這麼一來,席湘兒更加相信自己昨夜鐵定真的『酒後亂性』,把他給『欺負』了。雖然她事實上單純得連初吻的經驗都還沒有過,更別說是對『那個事』的懵懂無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