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日本·琉球群島
直升機轉動的聲音一直不斷蕩進室內,彷彿在催促伊籐忍快點邁開別離的腳步。
「你回去吧!」他冷冷。不帶感情的側著臉說道。
這回,龔季雲倒是很聽話,很快就朝大門所在的方向走過去。
走到了門前時,他才刻意輕歎一聲,帶著笑意說道:
「你不讓開,我怎麼過去啊!」
回應了的是伊籐忍滿臉的淚水和「堵住」門口屹立不動的雙腳。
「我叫你走,你就真的走?太無情了吧!」他像小孩子一樣,無助的緊緊抱住他口中那個無情的人。
「不要走!不要走,我捨不得你走啊!」
就連伊籐忍本人也沒有料到,自己在得知當年真相之後,會是這樣的反應。
所以,龔季雲就更不用說了。
伊籐忍的反應著著實實大出他的意料。
自尊心和自制力向來高人一等的伊籐忍,居然會在他面前,如此毫不掩飾的痛哭流涕?!
就算在那段他們最熟捻的歲月中,他也不曾在他面前如此露骨的表現過自己的感情啊!
也因此,龔季雲原有的決定開始動搖,他的腦袋瓜正以最有效率的速度在強力運轉,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重大決策。
半晌,他才又有了更進一步的動作。
「唉!別哭了,這樣一點也不像你啊,不怕我笑你嗎?」
他話尚未全數說完,伊籐忍便以強力分貝覆蓋過他的話語。「你要笑就儘管笑吧!反正我就是不讓你走,就算明知這樣會一不要走一不要再離開我!」
他此刻的表現,活脫像個要不到糖吃而耍賴的小孩子般。
龔季雲像在側、孩般,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俯趴在他肩廣耍賴的伊籐忍,依然面帶笑意的說話。「別這樣,你再這樣我怎麼告訴你當年真正的真相啊!」絕對是無關緊要的語氣。
顯然的,他似乎改變了初衷。
「真正的真相?!」他的話果然引起了伊籐忍的注意力。
「是啊!」龔季雲自以為笑得很可愛。
「這是你的壞習慣!」伊籐忍硬咽的指出。
只見龔季雲誇張的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將兩手慵懶的交抱在胸前,「天真無邪」的提出問題。「我有什麼壞習慣嗎?」
「你……」不要理他,這渾蛋從前就是這副德行,老是搞得他啼笑皆非。伊籐忍在心裡告訴自己。「事到如今,你究竟還有什麼廢話要說,就儘管說吧!」
反正對他而言,再也沒有比那封「遺書」所說的「真相」更讓他心碎了。
偏偏龔季云「好像」不知道人家已經跌落痛苦深淵了,依舊慢吞吞的一個字一個字悠悠哉哉的訴說。「少年家,火氣何必這麼大,我這不是要說了嗎?」順便免費贈送一記無關痛癢的笑容。
可能的話,伊籐忍真不想理他,奈何他就是做不到,所以只好自認倒楣的在一旁捺著性子等他再開金口。
這渾蛋,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了,居然還如此折磨我。
然而,既然是自己「不爭氣」,也只好認栽啦!
總算,龔季雲還有一點良心,這回多餘的「前言」沒有很多,很快就進人了正題。
「其實你父親那封信上所寫的事只是一個幌子,事實上,我當時並不是因為你父親的關係才離開,當然也不是因為你一直以為的那件事羅!」為了「助興」,他還不忘聳聳肩。
絕對不是伊籐忍要懷疑他所說的話的真實性,而是因為他那個樣子怎麼看都像在開玩笑,何況,臉不紅氣不喘的盡說些廢話和不正經話,一向是這渾蛋最拿手的「好本領」之一。
「然後呢?請加快速度可以嗎?」
伊籐忍肚子裡的好奇蟲寶寶全給他吊得每隻都情緒激昂極了。
「然後嘛,就是一一有沒有開水廣他那表情讓人看了會產生一種拒絕他是很不應該的錯覺。
如果伊籐忍狠得下心,此刻,龔季雲那粒可惡的頭上,早給他K出一個大窟窿啦!不過,為了得到他接下來的「金言」,他只好發揮人類最大的耐性,倒了一杯開水遞給他。
「拿去!」
「謝啦!」頸項,聲調中帶著危險而恐怖的味道。「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嗎?就是用力掐死你!」只可惜「力道」不足。
「這似乎是個不壞的點子,你就自便吧!」龔季雲氣定神閒的吐了一口氣。
人家常說的『不知死活」,或者「老虎嘴邊拔毛」,多半指的就是他現在的表現了。
奈何伊籐忍這只「老虎」就是狠不下心痛宰眼前的渾小子。
「是不是還要拍照存證?」他心不甘情不願的表示。
龔季雲旋即露出「詭計得逞」的笑容。
「拍照存證就不必了,我在場當見證人就行啦!」他用拇指指向自己卜一副自以為很可愛的樣子。
「好了,你可以說了吧廣誰教他就吃他這一套,唉!…
不過,這回他膽敢再耍他,他鐵定會一
龔季雲伸伸懶腰,做了幾下簡單的體操動作,一派氣定神閒的模樣。
每回在等這渾蛋開口的時間裡,伊籐忍就會覺得自己實在很了不起,居然從來沒有急出「內傷」或
「破病」呢!
3分鐘後,龔季雲的「話前運動」似乎已結束,這才「就位」。
「知道展令揚這名字的由來嗎?」
本來就沒打算給他回話機會的龔季雲,很快又接著自問自答。
「令揚這名字是從龔家族譜中,記載的一位祖先那兒借來用的,至於展嘛!自然是母姓羅!」
「不可能……」伊籐忍的聲音聽來相當駭人。
龔季雲不疾不徐的接續下去。「你是想說,根據你的調查,飛鷹集團現任總裁雖然姓龔沒錯,但他的老婆並不姓展,是嗎?真夠呆!這道理不是顯而易見嗎?」
他那樣子怎麼看都沒個正經。
私生子判令揚和我一樣是私生子員怎麼可能?!
還好他膽子還不算太小,否則早給這件笑話般的「大事」給嚇傻了。
反而是當事人像個局外人般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