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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你不介意,我卻很介意,我──」

  「這不是理由,你別再胡亂編派可笑的謊言來騙我,你該知道我的個性,我不會輕 易被說服的!」一定有什麼重大理由的!

  她知道,所以她非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

  武敘鈜也知道再這樣耗下去絕對解決不了問題,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因此,他握緊雙拳,倒吸一口氣,把心一橫,撂下狠話:「你真是要聽實話,我就坦白 告訴你,因為我對於照顧小孩子一樣幼稚無知、膽小無用的你已經厭倦了,所以從今夜 開始,我不想再當你的褓父;請你放過我,別再打擾我的生活,夠清楚了吧!」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空谷中迴盪了一遍又一遍。

  「好!你狠,算你夠狠!滾!你立刻給我滾,滾得遠遠的,快滾!」初家寧強忍著 淚水,高聲怒吼。

  明知道他是故意傷害她的,明知道他的目的就是要她做出這樣的抉擇,她還是稱了 他的意照做,否則她就太沒有立場了。

  情人之間,最怕的就是如刀鋒般鋒利傷人的話語,哪怕明知對方是情非得已的,被 攻擊的一方,依然會扎扎實實的受傷、劇痛。初家寧就是如此。

  武敘鈜倒是夠狠,走得乾乾淨淨,一點也不眷戀。

  確定他遠走之後,初家寧才肯放縱自己的感情,無力的癱瘓在冰涼的地面,毫無招 架之力的掩面低泣:「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你怎麼能如此狠心……怎麼 能……」

  然而,強烈的愛戀與無條件的信任,很快便戰勝受創的傷痛,支持著初家寧重新振 作──她不能就這樣認輸,武敘鈜是如此反常的待她,愈證明這其中一定另有玄機,她 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就在今夜!

  ???揭發真相的強烈企圖心,讓初家寧克服了內心的恐懼,一個人在月光湖畔靜 坐了約莫一個小時。

  她之所以甘於靜待,是為了等待時機。因為她相信,武敘鈜

  一定是想隱瞞她什麼秘密才會如此;所以,他真要有什麼動作,一定會在確定她不 會跟過去後才進行。因此,這一個多小時的漫長等待是讓武敘鈜掉以輕心的必要代價, 省不得也。

  將近一個月的石窟生活和對武敘鈜的瞭解,讓初家寧有十足的把握,此刻的武敘鈜 一定窩在他原先那個極?隱密難尋的洞穴,而她有絕對的把握能很快的找到那個洞穴。

  費了一番工夫,初家寧如願的在曲徑通幽處,覓得了武敘鈜

  y的氣息。

  她悄聲的探頭窺伺洞裡的動靜。當月光滑過蜷在石床上的武敘鈜時,她失控的驚叫 「敘鈜!你怎麼了!?」面如死灰的她早撲到武敘鈜身邊。

  映在她眸底的武敘鈜,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面無血色,冷汗直冒,全身體溫高漲 ,間或有抽搐痙攣的症狀,吞吐困難的喘著氣,呈現在慘白面容上的則是生不如死的痛 楚。

  「敘鈜──敘鈜──你醒醒啊──敘鈜──」初家寧看得熱淚縱橫,整顆心似乎在 一瞬間粉碎成飛灰。

  這就是他隱瞞她的秘密!?這就是他不惜傷害她的理由!?深凝著床上痛苦不堪的 心上人,初家寧噙著淚,不敢置信的猛搖頭。

  於是,她命令自己早已失去知覺的雙腳,拚命的飛奔,奔回月光湖去汲取沁涼的湖 水來?武敘鈜解熱。如果她沒記錯,冷泉確實有解熱療傷的功效。

  在冷泉的作用下,武敘鈜的高燒雖然還是持續不退、痙攣依舊,但面部表情倒真有 舒緩一點,不再那麼痛苦扭曲。

  漸漸的,人也跟著恢復了意識。

  「敘鈜──敘鈜──」初家寧破涕?笑的頻頻呼喚心上人的名字,就怕他再一次失 去意識、昏迷不醒。

  武敘鈜如她所願的注意到她的存在,「家寧?」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盛滿痛楚的雙眸 。

  「我在這裡……」初家寧不敢哭出聲音,勉強自己表現出堅強的樣子,連暗啞的哽 咽都不許有。

  「出去……」武敘鈜吃力的下逐客令。他就是不想讓她看見他這副狼狽淒慘的模樣 ,才要躲開她的。

  「不──我不走──我要在這兒陪你,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走──」既然她知道他 隱瞞她的原因,是因為不顧讓她見著人痛苦不堪的慘狀,她又怎能離開?怎麼捨得離開 ?「你──啊──」武敘鈜像突遭高壓電觸擊似的,倏地全身痙攣,不住的抖,並瘋狂 的自床上起身,縮在靠牆角的角落,發出淒厲的悲號,緊握的雙拳,不停的捶打牆壁, 狀甚瘋狂而痛苦。

  「出去──出去──」

  初家寧真的被眼前的瘋狂景象嚇著了,盈眶的熱淚趁機闖關,一鼓作氣的衝破堤防 ,泛流滿面。

  「不!不要!敘鈜,你不要傷害自己,你打我,你打我吧!只求你別再傷害自己… …」初家寧看不得自己的心上人那又狠又重的拳頭,一拳一拳的掄上冷硬的牆壁。憑他 的力道,不用說鐵定已經弄得雙手血?斑斑──雖然在漆黑中,她無法親眼目睹,但光 是想像,就足教她心口鮮血泉湧。

  她捨不得他傷害自己,所以,她摸黑爬上他的床,緊貼在牆上,以無窮神力制住他 猛擂牆的雙手,聲嘶力竭的?喊:「打我──你打我──別再傷害自己──敘鈜……」

  她不要他受傷,她寧願被他無情的猛拳擂打得粉身碎骨,也不願他去和堅硬無比的 牆壁硬碰硬。

  然而,武敘鈜怎麼下得了手:「走開──」他以自己殘存的理智,狠心一揮,便把 初家寧掃下床去,滾落冰涼的地面。

  聽聞初家寧著地,碰撞的聲音,武敘鈜怎麼可能不懊惱,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但他卻非這麼做不可,否則下一個動作,很可能就是他失控的狠拳,瘋狂的掄上她 嬌柔的香軀,那絕非他可以承受的心靈創痛,所以他一定得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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