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在纖纖面前亂嚼舌根,我就宰了你,聽見沒?」他以嚇死人的氣勢嚴重警告老弟。
「安啦!我最有兄弟情了,不會出賣你的。」上官展翔笑得眼淚都逼出來了。老天!都二十世紀末了,居然還有像他老哥這麼純情的生物,簡直是奇跡,他該建議有關單位好好保護,免得絕種就可惜了。
「諒你也不敢!」上官展雲確定老弟不會扯他後腿才放他一馬,卻突然躬身捧著胸口,表情十分痛苦。
「老哥,你怎麼了?可別告訴我你有心臟病,上個星期你的健康檢查報告才說你非常健康的。」上官展翔連忙扶住老哥,他雖愛鬧,卻很重情。
「去你的,誰有心臟病,我是被那個小東西氣的--唉--」一想起她的淚水,他的心口便又猛烈的抽痛。
「纖纖?她怎麼氣你?」上官展翔相當驚詫。那麼溫馴的小女人怎麼會把老哥氣成這樣?
上官展雲喘著氣怒道:「那個該死的小東西,老是動不動就在我面前哭啊哭的,哭得我怒火上升。而且每次都害我心口抽痛得緊,不是她害的,是誰?該死……」才說著,心口又抽痛不止。
上官展翔聞言,差點笑死在當場。
「你還笑--」上官展雲氣極。不是他多心,他真的發現他這個死老弟愈來愈沒有兄弟愛了。
「我真是敗給你了--你知不知道,你那個症狀的病名叫做--」
「少爺,不好了,少奶奶昏倒了--」張媽臉色慘白地打斷他們兄弟的對話。
「什麼!?」上官展雲像給什麼外星怪物嚇到似的,面目猙獰地以光速飛沖而去。
「沒事的,張媽,你去叫醫生來就好,其它的交給我和大哥就行了。」上官展翔輕拍張媽的肩頭安撫她之後,才氣定神閒的跟上前去。
* * *
「少奶奶沒什麼大礙,只是神經長時間極度緊繃後鬆弛,所造成的精神虛脫現象。稍微休息一下,好好的睡一覺就沒事了。」專門為皇戚貴族治病的御醫如是說。
「你確定?」上官展雲不信的瞪著御醫。「我剛才抱她上床時,她全身冒冷汗又發涼、完全不省人事,你居然說她沒事?」
「展雲少爺,尊夫人真的沒事,休息一下就行了。」御醫不知道一向明理沉著的展雲少爺,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凶暴而不可理喻。難道他希望少奶奶生什麼大病不成?
「老哥,御醫說沒事就沒事,難不成你真希望纖纖有什麼不治之症?」上官展翔知道老哥是關心小妻子的病情,才會變得如此多疑凶暴,但是他再不出手解救不知情的御醫,只怕無辜的御醫就要被他活活掐死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上官展雲氣得高舉手邊的瓷壺,惡狠狠的砸向黑心肝的死老弟。「你們通通給我滾出去!」
上官展翔一點也不以為意,反而為纖纖感到慶幸--看來老哥真的愛自己的老婆愛得要死,可惜不擅表達,遺憾哪!
* * *
半夜,董纖纖從睡夢中醒來,蠕動了一下身子,轉了個身面朝床沿,一道微弱的燈光趁機奪眶而入,引起了她的注意。
相公?
她睜大雙眸,看見夫君正坐在角落的沙發上,身體微傾向桌燈,似乎在看什麼東西。她又看床邊的鐘,已經三點半了。
「相公,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她坐起身子,準備下床。
「不准起來,躺回去。」上官展雲眼見妻子醒來,大為竊喜;但一見她要下床,他便又急急的大吼。
「可是我……」董纖纖給他一吼,已經著地的雙腳連忙縮回床上,但沒有躺下去。
「還不躺下,難道你想反抗我?」可惡!都病成這樣還想挑戰他的權威?
「不是的,但是我--」
「不是就立刻躺下,廢話少說!」
「可是人家想上廁所嘛……」董纖纖實在忍不住了,又羞又窘的紅著臉,低著頭小小聲的說。
「呃!?」
氣氛頓時變得分外尷尬。
少頃,上官展雲冷不防的疾步貼近坐在床沿不敢動的小妻子,駕輕就熟地將她騰空抱起,直沖洗手間,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馬桶上,才合上門出去,守在洗手間門口大聲道:「動作快一點,好了就大聲叫我。」
「是--」董纖纖雖感到困窘羞澀,心中卻充滿幸福的暖意,暖得她又想掉淚。
將近半年的相處,她漸漸能瞭解夫君的為人和性格,他雖然暴躁易怒、霸道十足,卻是個好人,只是不擅於表達自己的感情。
被夫君抱回床上,重新躺下後,董纖纖輕輕扯住即將拂袖而去的夫君衣角,柔柔的問道:「相公,你還不睡嗎?」
「你先睡,我還有公事要辦,快閉上眼睛。」要不是一閉上眼睛,腦海就浮現她死去的景象,他早就上床呼呼大睡,幹嘛還在那兒熬夜打盹、呵欠連連的守著她,蠢兮兮!
董纖纖真以為夫君還要辦正事,便不敢再讓他煩心乖乖閉上眼。一天的疲累,讓她很快便又入睡。
上官展雲則繼續當「眾人皆睡我獨醒」的「剩人」--剩下之人。
* * *
一連七天當「剩人」的結果,上官展雲成了熊貓的最新代言人。
「相公要出國?」董纖纖早聽張媽說過,夫君是個大忙人,整年都在空中飛來飛去,一整年有三個月待在國內就阿彌陀佛了。所以張媽說家裡上下,對於夫君這回在家裡一待就是半年,都感到意外極了。
現在,夫君終於要離開她,出遠門去。想到這將是自己和相公的第一次分離,董纖纖不禁泫然欲泣。
「對!我不在期間,你得把家理好,有什麼事就告訴奶奶和娘,別老是傻傻的當爛好人。」他已經嚴重警告過麗妃,不准接近她;也再三叮嚀過張媽得隨時跟在她身邊,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
「是。」明知道夫君出國洽公是理所當然的事,但這畢竟是結婚半年來,第一次和夫君分別,她心中有太多的不安與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