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阿比斯的朋友嗎?還是和我一樣的人類?」索天澄想得到的只有這兩種可能。
擁抱她的神秘人沉穩的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傷害你,你也不必怕我,這就夠了。」
「嗯。」索天澄想想也是,便不再追問。
「睡吧!你看起來很虛弱疲累,需要好好睡一覺。」神秘人關心的說。
「我不要,睡了又會作惡夢,我怕……」索天澄再度慌亂起來。
神秘人把她摟抱得更緊卻未傷她分毫,聲調更柔的安撫她。——「你睡在我懷裡吧!我保證你不會再做惡夢。」
「真的嗎?」這個呵寵著她的懷抱是如此溫暖舒適、令她安心,因此,索天澄有點被說服了。
「安心睡吧!」他輕撫她細柔飄逸的長髮,以令人心醉的嗓音在她耳畔低喃。
「嗯。」索天澄彷彿被催眠般,漸漸沉穩安詳的酣眠。
凝睇著在自己臂彎中沉睡的索天澄,布萊克神情變得深不可測,讓人無法猜透他此刻的心思。
「小姐,天澄小姐,請開門。」
「你醒了嗎?天澄小姐。」
索天澄因魚貫入耳的叫喚聲轉醒。
「小姐,天澄小姐。」
這聲音好熟!索天澄匆匆下床去應門。
門扉一開,落入眼簾的果真是難以置信的奇跡──
「妮可?」不,不可能,妮可兩年前便意外身亡了,那個她生前最親匿、情同姊妹的貼身待女……
「小姐,真的是你……我好想你……」妮可喜極而泣的撲進索天澄懷中。
「妮可……真的是妮可,你怎麼會在這裡?」索天澄突地想起這裡是地獄。
「是布萊克公爵命令我來服侍小姐你的。」妮可努力拭乾淚水,迫不及待的為久違的小姐梳理打扮起來,兩年的分離並未令妮可服侍的功夫稍事生疏。
「布萊克派你來的?」索天澄心中受到一股奇妙的衝擊。
說來古怪,昨天她光是想到布萊克的名字便萬分恐懼,怎麼一覺醒來已不再那般畏怯?
還有那些駭得她幾乎魂飛魄散的惡鬼也自她腦海消失,那份刻骨銘心的恐懼感也彷彿蒸發了般,自她心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了,小姐,你快瞧瞧,還喜歡這身打扮嗎?」妮可欣喜的笑聲促使索天澄回神。
鏡海裡映著一個身著雪紡白色絲質晚禮服的窕窕倩影,夢幻似的緞黑雲發被洩兩肩,像極了一朵空谷幽蘭。
「小姐,你好漂亮,比兩年前還美呢!」妮可打自心坎裡發出一連串的讚歎。
索天澄也很意外這件晚禮服會如此的合身而適合她。
「這件晚禮服是哪來的?」
「是公爵送給小姐的。」妮可實話實說。
布萊克?
妮可讀出索天澄心中的疑惑,主動加以解釋:
「我到地獄來之後便被公爵指派擔任服侍公爵的人類新娘之職,從今天起,小姐就是公爵的人類新娘,所以公爵便派我來服侍小姐您了。」
「原來如此,」索天澄總算有個譜,「那──布萊克他都是如何對待他的人類新娘的?」
「很簡單,娶來之後就把她們往禁塔一關。」
「然後呢?」
「就這樣,沒有然後了,硬要說便是任其在禁塔裡自生自減。」
「這也就是我今後的下場?」索天澄未敢奢求成為死神的新娘會有多幸運的際遇,但也未曾料到會是如此淒絕。
「不,公爵並沒有把小姐關進禁塔,光是這點就很令人意外了。而且公爵也是第一次送人類新娘禮物,還一送便是兩樣。」
「就是小姐身上的晚禮服和這個。」妮可把擱在門外的小貓咪拖進室內。
「這隻小貓是──」那只在她眼前慘遭輾死的貓咪!索天澄愛不釋手的將小貓咪抱在懷裡疼寵。
「這是公爵特地向我要來送你、給你作伴的。」阿比斯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加入兩位淑女的交談。
「公爵他──」索天澄愈聽愈覺得不尋常,那個恐怖的死神為什麼突然對她這麼好?
阿比斯讀出她的心思,有感而發的說:
「我也覺得公爵對你格外不同。以往公爵對他的人類新娘可是看都不看一眼,更甭說送禮給新娘子,而公爵居然還讓你住在這個『水雲軒』裡,真是地獄裡破天荒的大新聞。」
「這裡叫水雲軒?它有這麼特別嗎?」
「當然。這個水雲軒是公爵的城堡內最隱密的一處,除了公爵本人,就只有我和路西華公爵進來過。如今,公爵不但把你安置在這裡,還特地調派這丫頭來服侍你,公爵連對他的准未婚妻玄冰女伯爵都未如此禮遇,你說特不特別?」
布萊克每年都會自人界帶回一個人類新娘,將她們丟入禁塔,分別派專人侍候,直至那個人類新娘和死神之間的契約終了才得出塔,另行分派他處。
妮可本來是服侍別個人類新娘的,布萊克因為知悉妮可曾是索天澄的貼身侍女,所以特地將妮可調來服侍索天澄。這對從不理睬眾多人類新娘的布萊克而言,自然又是一大特例。
「布……公爵有未婚妻?」在阿比斯一連串的話中,索天澄最在乎的是這句。
「那當然,公爵可是地獄兩大主宰之一,相貌又如此出眾,想成為公爵夫人的地獄女貴族簡直多如過江之鯽,其中呼聲最高、最被看好的便是你們人類口中等魔王『撒旦』路西華公爵的妹妹冰霜女神玄冰女伯爵了。」阿比斯饒富興味的端詳索天澄的反應。
「既然公爵已有身份那麼高貴的未婚妻了,為何還──」不知怎地,索天澄心口鬱悶極了。
「我怎樣?」布萊克冷不防地現身,嚇壞了一室的人。
妮可在布萊克的冷瞪下,不敢多待,連忙抱著小貓咪和阿比斯匆匆退出房內。
被留下的索天澄一見布萊克,心中那股抑鬱更形濃烈,口氣不太友善的道:
「你來做什麼?」
布萊克立即叩住她的素腕,寒氣逼人的威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