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是嗎?」布萊克不以為忤,只是再度領著她不曾停歇的轉了一圈又一圈。
索天澄實在難過得無法承受,不得不伸手緊抱住布萊克的頸項,出聲討饒:
「別再轉了,求你……我真的好難過……」
布萊克聞言,滿意地停下舞步。冷峻的神情放柔不少,流洩難得一見的柔情將纖弱無助的索天澄打橫抱起,逕自離席返回西城,全然不管那滿室的驚詫目光。
當然,他更未察玄冰那溢滿妒恨的陰沉……
回到水雲軒,自天旋地轉中恢復後的索天澄一直埋首羽枕下,羞忿不甘的邊哭邊罵:
「可惡的布萊克,居然這樣欺負人,太過分了,可惡──」
一想到宴會上的種種,索天澄便憤恨難平。
妮可從未見過索天澄如此激動,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在她的記憶中,索天澄自小到大都是安靜而溫柔的淑女,鮮少有情緒上的起伏,更不曾與人爭執結怨。
阿比斯的反應可就截然不同。
它饒富興味的凝睇義憤填膺的索天澄,替布萊克說起了公道話來:
「丫頭,你怕是誤會公爵了。」
「誤會?他百般欺負我叫誤會?」索天澄埋怨地淚瞪阿比斯。
她無法接受一向偏袒她的阿比斯這會兒居然幫起那個可惡的男人。
阿比斯自然瞭解索天澄的不是滋味,但它依然不受影響的暢言:
「公爵的作法或許強硬了些,但他迫你袒露吻痕絕非想令你當眾難堪,而是在宣示主權所有,好讓其他王公貴族不敢打你的主意。」
「那又如何?他不過是在向眾人宣告我是他的禁臠,不許別人分享的玩物罷了,難不成我該為此對他感激涕零?」索天澄一想到自己在布萊克心中的定位是如此不堪,便不由得委屈怨懟。
「你錯了,丫頭。在地獄冥府之中,人類亡魂可說是地位最卑賤的層級,任何地獄貴族都可以隨心所欲的加以蹂躪凌辱。像你這般人間絕色,更是地獄貴族們最愛糟蹋的獵物。若非公爵當眾宣示你屬於他,只怕此刻你已淪為那些貴族們爭相糟蹋蹂躪的玩物了。」阿比斯說的全是實情。
「你胡說,布萊克才沒那麼好心呢!」索天澄是聽得有些動容,但一想到布萊克那位艷冠群芳的准未婚妻,她便又拒絕接受阿比斯所說的事實。
妮可也忍不住好言相勸:
「小姐,這一切都是真的。我親見目睹不少人類美女慘遭凌辱玩弄,包括公爵的人類新娘也不在少數……」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索天澄摀住雙耳吼嚷。
她才不要上那個可惡男人的當!
阿比斯極能理解索天澄的反應,它輕拍索天澄倔強的肩頭,好聲好氣的安撫她:
「好了,丫頭,反正事情都過去了,你再氣再恨也改變不了已發生的事,不如好好休息一番。我有些公事得去處理,待我處理完畢回來就帶你四處瞧瞧去,如何?」
「真的?」索天澄聞言總算破涕為笑。
「好好休息,乖!」阿比斯愈來愈有為人父的感覺了。
交待妮可好生侍候索天澄之後,阿比斯便自水雲軒消失,處理公事去矣。
妮可幫索天澄梳洗時,在一旁玩耍的小貓咪妮妮突然跑到外頭去。
「妮妮,你要去哪兒?快回來,妮妮!」
索天澄怕妮妮四處亂闖遭遇危險,尾隨追了出去。
「小姐,等我。」妮可不放心主子也匆匆跟上。
「妮妮,等我,你究竟要去哪裡?」索天澄氣喘吁吁的緊追不捨。
妮妮卻一個勁兒地直向前奔,索天澄只好捨命陪君子的追到底。
追著追著,索天澄赫然發現妮妮正奔向一處斷崖,而且沒有停下的跡象。
索天澄心生不妙,使勁飛撲上前,想在妮妮墜崖前捉住它。
然,當她接近斷崖時,背後突地襲來一股莫大的推力,硬是將她推下斷崖──
「啊──」
「小姐──」
第七章
玄冰宮難得一片喜氣。
「此事當真?」聽完銀冰的稟報,玄冰心裡痛快不已。
「是。」銀冰感染主子的喜悅,更加激昂的肯定:「銀冰是親眼見那個卑賤的人類女子墜落『萬惡谷』才回來向小姐稟報的。」
不用說,銀冰就是推索天澄落崖的主謀。
「這麼說來,那女人必死無疑了?」玄冰唇邊逸洩殘酷的冷笑。
「沒錯,小姐。」
她們主僕之所以如此肯定索天澄必死無疑是理所當然的。因為索天澄跌落的「萬惡谷」谷底囚禁著地獄裡最恐怖殘暴的邪獸,凡是趺落谷底者—必成為它的腹中佳餚。
妮可冒著被嚴懲的危險,哭喊著硬闖布萊克的禁地。
「公爵,公爵,求求您救救小姐,小姐失足跌落『萬惡谷』了,公爵……」
她驚天動地的哀嚎把布萊克和阿比斯全引了出來。
「那丫頭跌落萬惡谷!?怎麼可能?這是怎麼回事?」阿比斯焦急的追問,下一秒已十萬火急的趕往萬惡谷。
布萊克比阿比斯更早一步前去,心底懊惱至極的不斷低咒:
該死!萬惡谷囚禁的可是地獄有始以來最殘忍恐怖的邪獸,兩百年前,他和路西華、阿比斯聯手出擊,費了許多心力才將它制伏囚禁,那個笨女人沒事跑到那麼危險的地方作啥?
「呀──」
索天澄一路暢行無阻的下墜,穿過厚厚的邪魅陰霾不斷墜落,不知過了多久才撞上一片彈性極佳的柔軟而停止。
索天澄方松一小口氣,屁股下的柔軟彈性體已發出恐怖的威嚇。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坐在我身上!」被當成肉墊的邪獸殺氣滿佈的怒吼。
「耶!?」索天澄受邪獸怒吼引起的震波波及滾下了它的背,且很不幸地正好滾到邪獸眼前。
邪獸好整以暇的等著索天澄發出恐懼的嘶聲驚叫,待它欣賞夠這些獵物臨死前的淒厲哀嚎後,再將他們活活的撕裂,生香活剝,讓他們受盡折磨恐懼而極度痛苦的慢慢死去──這是它一直以來對待獵物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