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能,他並不想拖外人下水,何況他們六個又是未成年的大男孩。
然而,眼前的情勢已不容許他有更多的選擇空間,所以他只好打破自己一向堅守的原則,破例和外人合作,一切都是為了奪回老爺的產業、地盤,以及保護曼姬夫人。
「你們跟我來。蘇珊,妳留在這兒照顧夫人,有什麼動靜立刻向我報告。麥克,你到資訊中心那邊去幫忙。」
大衛安排好各人的工作後,便領著展令揚六個人到書房去共商大計。
※ ※ ※
由於雙方對目前的「災情」都很清楚,因此對談進展得相當順利。
「這麼說來,拉斯維加斯那邊已經完全被道格拉斯掌控,唯一能動用的人力只剩下在紐約這邊的水和從賭城那邊逃出來的傷兵?」展令揚做了簡單的結論。
「就是這樣沒錯!」大衛不免臉上無光。
握有賭城拉斯維加斯一半勢力的強森集團,竟然在一夕之間成了喪家之犬!這無異是他無能的證明。
「別想太多,當務之急是趕快想個因應的對策,來個絕地大反攻,否則一旦夫人病倒的消息傳到道格拉斯耳朵裡,只怕會更加速--」南宮烈提醒他。
「我知道了!」大衛打斷南宮烈的話,人比方才振作些倒是真的。「說實話,安道夫這一次有預謀的背叛,對我們來說著實元氣大傷,想要在短期內重整旗鼓實在比登天還難,除非--」他停頓一下才接著說:「除非詹森先生出面。」
「詹森?!你說的是不是霍斯金.詹森?」展令揚氣定神閒的問道。
「沒錯,就是他!你怎麼--」大衛更加詫異。
霍斯金.詹森是拉斯維加斯賭界裡最具影響力的幕後黑手,理由很簡單,因為現今為一般人所知道的拉斯維加斯賭界兩大勢力:強森和道格拉斯原來都是霍斯金.詹森的得力助手,後來詹森萌生退意,隱身幕後,賭城才由強森和道格拉斯雙雙出頭,而逐漸形成兩大勢力。
不過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以展令揚他們的年紀和環境,不應該知道他才對,就連賭城新生一代的小輩也很多人都不知道霍斯金.詹森的事,像麥克和蘇珊就是一例。
「那麼我們就找詹森老爺爺去吧!」展令揚像在說笑話般,沒半點正經樣。
「不可能的!」大衛立刻否決。
「為什麼不可能?」
大衛眉頭深鎖。「這幾年來,詹森老大已經很少過問賭界的事,多半是交由心腹手下索尼處理。老爺在世時,由於和索尼的交情不比道格拉斯和索尼之間差,所以還沒什麼事;但自從老爺過世後,索尼就漸漸成了親道格拉斯派了,因此--」
大衛愈說愈感到己方的四面楚歌,孤立無援。正當在重歎無奈時,他聽見桌上的計算機主機敢動的聲音。
「不要亂動那台計算機,沒有密碼是進不去的。」
展令揚不把他的話當話,溫和有禮的對他笑道:「你在說什麼天方夜譚?」
「呃?!」大衛又吃了一驚。老天!他什麼時候進入系統裡的?!
不過這回可就沒人理他是吃「鯨」還是吃「鯊」,幾個好夥伴全圍繞在展令揚週遭,聚精會神的盯著他輸出一幕又一幕的信息,間或還嘰嘰喳喳的交頭接耳半天。
大衛想阻止他們,卻發現自己沒有介入他們之間那股無形的圈圈的餘地,面對他們的高度默契和團結合作,他竟有股說不出的感動,看著看著便出了神,也忘了打斷他們。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被一聲大合唱:「萬歲!」給招回現實世界來。
「已經擬好對策了。」展令揚笑嘻嘻的告訴大衛。
「呃?!」
開什麼玩笑!大衛差一點叫出來,他實在不該輕信這六個年輕小伙子的戲言的。
瞧他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展令揚壞壞的將他拉近自己,害他重心不穩,差點摔個四腳朝天。
在他驚惶未定時,展令揚已經把剛出爐的計畫簡述給他聽。
大衛愈聽,眼睛就張得愈大--
虧這幾個小鬼想得出來這種計畫,簡直就是惡魔黨嘛!不過他也不得不佩服他們的聰明和膽識,竟敢打赫赫有名的黑幫老教父霍斯金.詹森的主意!
問題是,這麼做太危險了呀!
「大衛先生,請趕快過來,夫人醒了,卻好像瘋了,鬧著要自殺--」
蘇珊的聲音慌張的自大衛的隨身手機傳出,話筒裡還隱隱約約可以聽到曼姬大人的哭鬧聲。
「我和你一起過去!」南宮烈拍拍大衛的肩膀,企圖振奮他的精神。
其它五個人則留在書房,繼續商討計畫中的各項細節。
※ ※ ※
南宮烈和大衛一進門,便被滿室的凌亂和曼姬夫人狂亂的哭吼聲嚇了一跳。
「夫人--」
大衛不由分說便跑過去。
「不要阻止我,讓我死,讓我死--」曼姬夫人彷彿發狂了一般,又哭又笑又鬧,令大衛想要不傷到她的制伏她都很困難。
南宮烈不知何時走近曼姬夫人床邊,瘋狂的曼姬夫人在瞥見他那張令她難忘的俊逸臉龐時,倏地安靜了下來,不敢置信的喚了一聲:「烈?」
「是的,夫人,我來看妳了。」南宮烈緩緩的挨向她。
曼姬夫人出乎眾人意料,忘情的撲進他懷中。「烈--烈--」
面對如此無依脆弱的曼姬夫人,南宮烈內心的憐惜之情油然而生,再也顧不得大衛的感受,只因他深刻的明白懷中那顫抖的雙肩是多麼需要關愛和呵護。
「不要離開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把強森留下來的事業弄砸了……」曼姬夫人像個無處可逃的孤女般,淚眼汪汪的在南宮烈懷中泣訴。
南宮烈用那帶著魔力、足以撫平創傷的溫柔口吻,一次又一次的安慰她,「沒事的,夫人,一切都會沒事的,相信我。」
「真的會沒事?」她像瀕臨溺死邊緣,想要緊抓住浮木的落水者般,想從南宮烈口中獲取更多的安心和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