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絕治療?你們就任由他去?」雷詠心不禁低叫。
「劍堯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勸不聽。他一直堅持要看到你,才肯接受治療。醫護人員一有接近他的動作,他就威脅要撞牆,接得大家全都沒轍,我們只好趕快來找你。」曲洛凝又氣又心疼又沒轍的直直歎氣。
向劍堯脾氣之拗、之固執,在「東邦家族」裡可是出了名的。
「他根本是傻瓜、白癡、大混蛋——」所以她最討厭他了!
雷詠心悔恨萬千,她不該說那種話的,她早該知道劍堯會當真的,她從小就知道的……
「你們別想接近我,除非詠心來見我,否則我絕對不接受治療。」
向劍堯的威脅持續在台大醫院的急診室進行著。
「向劍堯,你別再鬧了!」雷詠心看見全身是傷的向劍堯那瞬間,心臟差點停掉。
「詠心,你來了。來,快過來。」向劍堯一見著她便放鬆戒備,眉開眼笑。
雷詠心只覺得全身都給他的笑容刺痛了。在醫生的示意下,她機械化地走近他身邊。
「你在搞什麼?不要命了嗎?」這傻瓜,傷成這樣還不肯乖乖接受治療。
「是你自己說,只要我撞得全身骨折進醫院,你就會聽我解釋,現在我做到了,你可不能黃牛。」他一心就只掛記著這件事,根本不把滿身的傷當一回事。
「你——」果真如此!雷詠心自責不已,一方面又痛恨他的莽撞執拗。
「你聽我說,詠心,我和學姊真的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不是信口胡謅,而是有證據的——」他把托給雷御風的小科卡重新抱在懷裡。
本來動物是不可以進醫院的,不過為了讓向劍堯乖乖接受治療,院方在雷御風、南宮雅治和曲洛凝的聯合要求下,只好破例答應讓小科卡留在醫院,直到向劍堯接受治療為止。
「這小傢伙很可愛吧?」向劍堯一臉期待的望住雷詠心。
「嗯!」雷詠心不明白他突然抱來一隻小科卡做什麼,一心只想著他的傷勢。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是我準備給你的二十歲生日禮物哦。」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像個大孩子一樣開心。
接著,他便把一切的事全告訴雷詠心。
「原本我是想給好一個驚喜的,沒想到事情那麼不湊巧,正好給好看到學姊開玩笑吻我的一幕,難怪你會生氣。」要是立場對調,他早把那個吻詠心的死傢伙活活揍死了。
「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那個吻並不是我主動的,我也沒料到學姊會開那樣的玩笑,所以才沒能來得及躲開。除了你,我從未主動吻過別的女人,真的,你知道我一向最討厭女人的了,詠心,你相信我……」
他像個乞求母親原諒的小孩,看起來好無助、好可憐。
雷詠心早已熱激盈眶。「別再說了,快接受治療。」
「不,除非你親口說你相信我、原諒我。」
「你——」又來了!雷詠心想起他大一時絕食十四天的事。
「你知道我一向說到做到。」
「你——」簡直強人所難,好過份,吃定她硬不起心腸。
「詠心,你說話。」
「你——」兒時的歡笑聲,以及這兩年多來,劍堯對她無微不至的好,再一次佔滿她的心扉。
「詠心,你說話。」向劍堯纏功一流,執拗、無賴也是一流。
「知道了啦!我相信你就是了。」每次都是這樣,到最後妥協的永遠是她,可惡!
「那你也肯原諒我了?」向劍堯最會得寸進尺。
「嗯。」雷詠心不甘願的點頭。
「那你也會接受小堯了?」再也沒有人比他更精通趁火打劫之道了。
「嗯。」憑良心說,這隻小科卡實在討她歡心,一見就投緣,就是名字討人厭了點。
不過她相信習慣就好,就像鸚鵡堯堯一樣。
「太好了,祝你二十歲生日快槳。」向劍堯衷心地獻上祝福。
「你——你——」雷詠心感動得無以名狀,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再有多少怨恨、猜忌,一時之間也無從發作。
雖然沒能如願看到詠心的笑,可是見到她為他落激,已經太值得了。
「詠心……你雖然口口聲聲討厭我,其實心裡還有一點點關心我的,對不對?」她的激讓他變得貪心。
「你——你胡說,我最討厭你了——」這個討厭鬼幹嘛突然說這些。「快接受治療。」
「你要再答應我一個要求才可以。」
「你——」
「你必需陪我、照顧我,直到我痊癒為止都不可以離開我。」他必須防她再一次趁他無能為力時,逃離他的身邊。
「你哪一次生病不是這樣要求的?」她瞪他,又氣又沒轍。
「而你每一次都會答應我。」
「那是因為你太可惡、太討厭了!」每次都威脅她、吃定她心軟,真是氣死人。
向劍堯深情的一笑,又道:
「其實你是愛我的,所以才會到最後都遷就我,只是你還不自覺罷。所以我會寬宏大量的一直待在好身邊、給你機會,直到你發現你愛我。」
「你又來了,早跟你說過,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最討厭你了。」
「女人最愛說反話了,說討厭就是喜歡,所以你果然是喜歡我的。」
「哼!」每次都是這樣,她已懶得糾正他,反正她不可能喜歡他。
只是最近,她開始懷疑——
她真的如劍堯所說的那樣:愛他而不自知嗎?
不,不可能的事,她是討厭他的,因為他奪走了她的初吻、打傷了西恩,所以她永遠也不原諒他。
向劍堯知道她開始動搖了。長期密集洗腦果然有效,呵……
一九XX年六月十日11:30PM心情天氣/差強人意地點/台北異人館三樓房間
明天是畢業典禮,終於從大學畢業了。
本來我打算畢業後回德國或到美國繼續深造,可是向劍堯那個討厭鬼卻嘲弄我說我是怕在台灣考不上研究所,因為台大財金所非常難考,所以才想夾尾巴逃離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