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溫暖好舒服的棉被,她捨不得馬上起床,緊抱著棉被像小貓咪一樣卷在暖暖的窩裡磨贈,心情愈來愈好。
「絕對不會主動抱我的畢海藍小姐,起床了。」
是誰發明了這麼性感的人聲鬧鐘?聲音好聽得令她渾身酥酥麻麻,就是說話的內容不夠怡人,美中不足。
扼?!
畢海藍驚覺不對,驟然清醒,赫然發現自己正偎在雷御風的懷中,枕著他的臂膀,緊抱著的舒服大棉被竟是他的身體?!
「不要臉,你吃我豆腐!」她羞憤地捲著被毯連滾帶爬的逃離他。
雷御風挑眉,邪裡邪氣的道。
「是我吃你豆腐嗎?抱著我醒來的畢海藍小姐?」
「你……」心虛讓她無法再逞能。
「我不是說過了,你一定會主動對我投懷送抱。」他再一次提醒她不變的事實。
「你滾出去!」她拿枕頭丟他。
他下床順便閃躲,俐落的穿好衣服,看好戲似的說:「你只有五分鐘梳洗更衣,石傑馬上會送早餐進來。」
語畢,他便走出帳篷。
「你是大渾蛋!」
膽子不夠大又想洩恨,就只能對著人去樓空的帳篷破口大罵,做阿Q式的發洩。
罵完後,人也跟著痛快許多。畢海藍便趕緊起身找衣服穿。
只有五分鐘,她可不想光溜溜的兒人。
一陣兵慌馬亂之後,大勢終於底定,她花了四分五十秒做好全套的梳理打扮。
五分鐘過後,石傑沒來。
十分鐘過後,石傑還是沒來。
「該死,那個大渾蛋又騙我了!」畢海藍覺得自已真像傻瓜。
篷外傳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一定是那個大渾蛋回來嘲弄我的!畢海藍氣極。
「等著瞧吧!你不會每次都得逞的。」她邪門的檸笑。
她找了茶几上的茶壺托盤,躲在帳篷入口左側,等待獵物前來受死。
果然,獵物微傾身子,頭向前探,碰觸到篷幔,眼看就要入內。
「大渾蛋,看招!」畢海藍用盡畢生最大的力氣,把托盤狠狠地砸上探進來的大頭。
「唉……」一聲呻吟後,獵物重重摔落地面。
奇怪的是,還伴隨鍋碗打翻的聲音。
「你在搞什麼?」雷御風的聲音尾隨進篷,凌厲的雙眼逼視著她。
「你……啊……」畢海藍的下巴因過度震驚,險些嚇掉。
怎麼會這樣?
該打的人是雷御風那個大混蛋,為什麼被她打到的卻是無辜的石傑,和不該陪葬的早餐?
這會兒,那個該被她打的人,大刺剌地坐在一角瞪她,無故遭殃的石傑默默地收拾和他一樣無辜的滿地早餐。
而她,只能乖乖的縮在床角,滿是歉意地默默注視無辜的石傑、哀悼同樣無辜的早餐,在心中偷偷臭罵翹著二郎腿、一派王者之姿猛瞪她的雷御風。
她該向石傑道歉的,但就是說不出口,總覺得一旦道歉,就好像在向雷御風示弱,氣勢立即矮了半截,她不幹!
石傑終於收拾好出去,篷內氣氛更加凝重。
「瞪我幹嘛?早餐沒了又不是我的錯。」小人犯錯都會無賴的撇清關係。
他還是瞪視著她,不發一言。
畢海藍被他瞪得毛骨煉然,逞能地又說:「早餐沒了就算了,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沒飯吃。堂堂大男人為了一頓早餐氣成那副德性像話嗎?也不怕傳出去會笑死人。虧你還是沙漠之狼。」
畢海藍就是那種人家不理她,就以為人家怕她,愈說愈洩的族類。
「別再瞪了啦!有種就再把我抓去賣給奴隸商販,換一頓早餐回來,看世人會不曾笑死你……」吃定人家不會這麼做的女人!
話還沒斂口,就被雷御風攬腰撈起,像貨物似地扛在肩上往外疾走。
畢海藍嚇得花容失色,又踢又打地拚命掙扎,死命地大叫:「放我下來,我是開玩笑的,你可別當真,我不值錢的,奴隸商販不會笨到和你交換早餐的。你聽到沒?快放我下來,我真的是開玩笑的……」雷御風根本不理她,粗魯地將她甩上馬背,鞭策黑色的神駒,遂風飛奔。
「放開我……快放開我……」一路上,畢海藍聲嘶力竭的喊叫掙扎。
怎麼辦?他真的要把她賣了!
沒心少肺的喪心病狂,我做鬼也不曾放過你的,惡魔!
雷御風的馬,並非停在畢海藍以為的奴隸拍賣市集,而是另一個綠洲。
這片綠洲的景致和他們紮營的截然不同。
他們紮營的綠洲,和電視、電影看到的一樣,有水、有草、有樹,很像綠洲的綠洲。
眼前這片綠洲一樣有水、有草、有樹,組合起來卻像仙境,不似一般綠洲。它太過寧謐、太過美麗、太過迷人,以致於太過夢幻,不像該屬於庸俗凡世的真實。
是海市蜃樓吧?畢海藍寧願這麼想。
雷御風不管她是不是正對著良辰美景發呆,霸氣十足地硬扯她下馬,把她丟進湖緣的淺水灣。
「你幹嘛啦!」
淹沒雙膝與小腿的沁涼,讓畢海藍知道這湖是真的,這片仙境似的美景也是真的。
她本想再度開罵,抗議他隨意將她丟進湖中,沁入肌膚的冰涼,卻舒服得澆熄她所有的不滿。
回心一想,沒給帶去賣已是萬幸,她就別再計較他的小家子氣,原諒他算了。
一回神,他已站在湖畔,面對她揮甩著黑色的長鞭。
「你想幹嘛?」她嚇得連退三步,更遠離湖邊。
他高舉長鞭,使勁猛揮。
「啊……」畢海藍塢住臉,躲入湖中,只剩頭頂露出水面。
頭頂因而遭到空襲,一下、兩下、三下。
可惡,居然連打她三下,不可原諒……雖然一點也不痛。
「你幹嘛拿鞭子打人,野人啊!」為了怕他小人的惱羞成怒,再度鞭打她或動起賣她的歹念,她沒敢口氣太差、太凶,還聽得出是罵人句型意思意思就是了。
不小心瞄到眼前浮著三顆小蘋果,畢海藍旋即明白這三顆小東西就是襲擊她的罪魁禍首。
她才覺得奇怪,他鞭子揮得好狠,怎麼她一點也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