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明白了掙脫不了她,或許他察覺了她內心深處的渴望。於是,他不再逃,傾注火焰般的熱情和她纏綿,給予她一次比一次狂烈的吻。
意識蒙隴中,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和他的緊密貼合,不停地磨蹭著,急促的呼吸中,飄進甜淡的皂香,浪漫而舒服,令人歡愉。
殘存的微弱理智訴說著危險,頻頻地發出警告。她卻不加理會,放任自己恣情地陷落在甜美誘人的歡愉中,捨不得放棄、拒絕甦醒。
條地,一切的繾綣全部停止,不再繼續。
畢海藍失望之餘,不禁睜開寫滿渴望的醉胖。
迎接她的是雷御風燃燒著狂傲的笑臉,溫柔不再,有的儘是熟悉的戲謔和嘲諷。
「我不是說過,要讓女人主動擁抱我實在太容易了。」令人惱火的狂妄,偏是一樣地誘人。
畢海藍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她的雙臂緊緊纏抱著他的背,她的身體密不透風地貼上他的:散發著濃郁香氣的水提醒她,他們有過一場火熱纏綿的共浴。
她像被人燙著,窘迫羞愧地彈離他,尷尬惱恨地低垂下頭,不敢直視他。
他得意地輕笑數聲,毫不留戀地離開木桶、瀟灑不羈地躺在床上,身上蓋著篷裡僅有的被毯,對篷外高喊:「石傑,進來收拾善後。」
第四章
又重又急的腳步聲不斷逼近帳篷,畢海藍再也顧不得什麼羞怯尷尬,十萬火急地離開木桶,裸著濕答答的身子,飛奔雷御風,鑽進他懷中,與他共蓋唯一的一張被毯,免得春光外洩。
反正這該殺千刀的男人已看遍她的身子、又和她共浴過,再給他佔一次便宜,總比又給另一個男人看光光好些。
她感到雷御風全身的細胞都在嘲笑她,她只能視若無睹,待會兒再和他算總帳。
不久,石傑帶著兩名侍從進篷,一點也不訝於在床上依偎的他們,專心指揮侍從清理,想必是對這樣的情景早習以為常。
該死的風流鬼!畢海藍不禁感到莫名的惱怒。
石傑和兩名隨從很快清理完畢離去。
當篷內再度剩下兩人,畢海藍立刻跳離雷御風,好像他是什麼致命病毒一樣。
她當然是連被毯一起捲逃,哪知才逃開一點距離,身子便像陀螺一樣漂亮地翻滾數圈,一鼓作氣地成為光溜溜的裸女。
被毯理所當然的回歸雷御風所有。
「色狼,把被毯還來。」她蜷著身子咆哮,好像被毯本來就是她的。
雷御風冷哼數聲,傲慢至極的說,「剛剛死命抱住我的人,有資格對我大吼嗎?」
「臭美,誰抱你了?」這時就該選擇性失憶,打死不承認。
「洗澡時和石傑進來時。」不巧這位仁兄記憶力超強。
「笑話,你有什麼證據?」看你奈我何?
他不語,一雙磁石似的黑眸,放肆地在她身上流連,半似欣賞什麼藝術品、半透著邪惡的戲謔,弄得她全身發燙、呼吸困難,又羞又氣。
「你看什麼?」
「當然是看我的女人。」他狂妄的回答,理所當然得人神共憤。
該死,她必需找個掩蔽物遮掩身子,不能任由他囂張地「瀏覽品鑒」。
「你在找這個嗎?」像在施捨,他手上搖晃著一條浴巾。
她餓虎撲羊似的搶奪浴巾,後退時一個不留神倒躺於床。
還沒來得及坐起,他已大軍壓境,像個帳蓬似地搭在她身體上方,害她既無法起身也不能翻身,只能仰對著他,無所遁形。
他一直以百萬伏特的電眼熱烈凝視她,待她發現他的注視才將視線往下游移,聚焦在她的酥胸上。
她羞紅臉,以浴巾掩蓋胸部,他的視線立刻棄守,往更下方溜竄,最後駐留在她的下體,她赫然驚覺,又拉扯浴巾遮掩。
渾圓的酥胸顧此失彼地重新坦露,他的視線又拉回胸部的位置,她當然再度回防,下體又顧此失彼地裸裎。
如此重複數次,畢海藍愈來愈感到尷尬窘迫,惱羞成怒的大吼:「你到底想怎樣?」
「欣賞我的財產,保養眼睛。」跋扈的氣焰偏助長他的魅力。
畢海藍張大嘴想繼續開罵,聲音卻在他極具侵略性的注視下叛逃。
她的視線亦不聽使喚她造訪他抿著譏誚與霸氣的唇瓣,在水中被吻的餘溫灼熱了她自己的雙唇,她又開始期待他吻她。
他像只傭懶的黑豹,全身都散發著野性與侵略性,危險卻迷人,偏只是安靜的凝視著她,恣意展現他的美麗誘人,卻不採取任何行動。
他為什麼還不吻她?
是厭了?倦了?還是她不再有吸引力?
愈想愈自憐、愈想愈心生埋怨。
女人的心呵……既矛盾又複雜哪!
在期待與失望交替中,她漸漸睡去,眼角掛著一顆埋怨的淚珠。
他瞇起雙眸,視線變得深邃幽遠,凝視淚珠半晌,才以手指揩取她的淚,放進口中。傲慢的嘴角變得溫柔,不再有絲毫嘲諷,輕輕將她裹在臂彎中,若有所思地凝視她細緻的五官。
對於和女人調情的事,他一向是強勢且主控全局的一方,總是令女人無法自拔地迷戀他、為他狂亂,他卻收放自如,冷眼享受女人帶給他的娛樂和征服的成就感,從未在遊戲中失控。
今晚,他依然是主控且勝利的一方,但他心裡十分清楚,他曾動搖過。
當然,他很善於掩飾,但他心知肚明,今晚真的有點不同。
凝視她的黑眸變得更加深邃。
這丫頭既不漂亮、也不特殊,放眼他閱歷的女人,算得上極為平凡無奇,卻是唯一在遊戲中動搖過他的女人。
真怪……
沙漠的清晨,倘余濃濃涼意,畢海藍在睡意蒙隴中感到微寒,打了一個哆嗦,下意識摸索可以暖身的被具。
嗯!這裡好溫暖好舒適。她捲著身子,緊緊偶在新發現的溫暖中,唇邊漾起滿足的淺笑再度酣睡。
冉一次醒來,是因為撲鼻的濃郁奶香。
「肚子好餓……」她咕噥著,傭懶地睜開惺忪的睡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