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咖啡廳的經理說,采梅黏你一屁股的強力膠,等她走後,你打了行動電話,采梅就出事了,你說,這不是很奇怪嗎?」風義兩手插入口袋,擺明就是要看那女人如何辨下去。
「我打電話和她出事只是巧合,我哪知道她被車撞了,又流這麼多血……」糟了!麗麗趕緊堵住嘴。
風義確實聰明,把她的話套出來了。景純和安旻想著相同的念頭。
金總什麼也說不上來,現在眼前的麗麗是給人驕傲自大的感覺,不是以前在他面前嬌柔乖巧的麗麗了。
「哼!怎麼不說下去,流這麼多血,連我們都不知道她傷的是輕、是重,而你竟然知道。肯定是你在現場,那先前為何要否認?你分明是心裡有鬼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快說,是不是你指使人撞采梅的?」風義正氣逼人,麗麗仍是搖頭否認。
安旻見她是不會承認,她阻止風義一再的拷問,「風義,算了,等我找出證據再說吧!」
麗麗向前推了她一把,「什麼證據?你別含血噴人,我沒做就是沒做。」
安旻被推得站不穩,風義將她拉近自己,並且對麗麗叱罵。「你做什麼?!把這裡當擂台嗎?這裡是『綠莊』是蕭家的地方,你沒資格在這耀武揚威的。」
她震退了兩步,「算你狠!」
麗麗轉為溫柔的向金總道:「舅舅,我們走,這裡不歡迎我們。」
「人家是不歡迎你,不是『我們』,要走你走,我要等正傑。我今天總算看清你了,哼!」金總似乎要與她斷絕關係的意思。
「你……你們!好,我要是得不到正傑,佐采梅也別想得到,這裡我也待不下去了。」
「老頭子,一塊等正傑吧!」景純大聲的對金總說。
安旻躺在風義的懷抱,她緊張的問風義:「醫院那兒為何還沒有消息,難道手術還在進行?我好怕佐姊會……表姊剛才不是說她流了很多血。」
「別往壞處想,采梅不會有事的,你先睡一會兒,正傑還要一段時間才會回來。」
大廳上一片寂靜,久久無人吭聲,近晌午,陳伯的喊叫聲,「少爺回來了,他回來了。」
果真,陳伯身後站著高大的男人。
「正傑。」風義不知如何向他解釋。
「我要見采梅,我要見她!」正傑大力摔行李。
※ ※ ※
「我這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采梅……」
「你別吵行不行,我都快被你煩死了,真是王八烏龜加三級。」采梅很不耐煩的對那聲音抗議,沒見到爸爸的面目,不能證實聲音就是他的。
「黑漆漆的,回去又找不到出路,這裡簡直就是——枉——死——城!」采梅將後面三個字叫得好淒慘,因為她看見兩個人……不!鬼才對,從她身上穿過去,還用飄的,嘖!自己不也是?!不成,她要回去看正傑他們。
「采梅,來爸爸這裡,我一個人好孤單,好冷清,你快來陪爸爸。」
是爸爸!她看見了,就在前方不遠處,他在向自己招手,采梅一步一步的向前去。
「你不會孤單,女兒這就來陪你。」采梅無自主的走著。
她忘了正傑,忘了母親及朋友,一個幻影就將她整個人吸引過去,那是她爸爸不是嗎?她好久沒見他了,好想和他敘一敘。
※ ※ ※
「李醫生,病人心跳加快,呼吸不順暢,請到三○八號加護病房進行急救。」護士小姐慌慌張張的說。
「是采梅,準備電擊!」宏凡說完,使用跑的去加護病房。
一班救護人員迅速趕到。
宏凡看心跳機,「糟了!氧氣罩。」
護士也給采梅戴上了,但是沒用。
「加壓工作。」
「采梅你不能死,我是宏凡,是你最敬愛的大哥,你聽到我的心聲了嗎?」
正傑趕到醫院,卻看到宏凡正給采梅急救,他想衝進去——
「先生,你不能進去,醫生正給她急救,你這樣進去會妨礙他們的。」護士擋在他前面。
「該死!」正傑咒罵。
安旻、秀琳他們手都緊握冒汗了。
「李醫生,病人心跳停止。」
「給她電擊。」宏凡拿起電擊器。
「砰!」一次電極。
「心電感應圖未有變化。」
「砰!」二次。
「仍未有變化。」護士再次形容。
第三次……心跳線始終是成直線。
「李醫生,不要再電擊了,病人就此宣告死亡,死亡時間是下午一點——」
「胡說!她沒有死,什麼宣告死亡,全是胡扯!」宏凡大叫。
正傑聽到宏凡的叫聲,他推開護士衝進去,其他人也跟在其後。
「采梅?我是正傑,睜開眼來看看我,你醒醒!」正傑抱緊她,他絕不接受事實,一定是采梅又在整他了,一定是!
安旻等人沉痛啜泣。
護士欲將紗布蓋上采梅的臉,但正傑大聲喝住:「住手!她沒死,我不許你蓋白布。」
風義看著完全失去理智的正傑,想必又要重演三年前的他,或許他會就此封閉自己。
「采梅,我愛你,你聽到了嗎?你最喜歡我說這句話了,你怎麼還不睜開眼睛?」
「正傑你就接受這事實吧!采梅確實死了,你也親眼見著了。」風義勸道。
「不要再說了,她知道我愛她,她不會離開我的。」
※ ※ ※
采梅不知不覺的停下腳步,心有牽掛,對世間每個人都有。「爸,我不能丟下其他人不管,恕女兒不孝。」
采梅沒命的往回跑,不管路是否遙遠,她一心一意只想回去那個世界。她跑著,但奇怪,這不是剛才那嗎,怎麼又回來這裡?她再跑,一樣,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轉,她父親仍是杵在那,采梅癱了下來,喃念:「天堂路途有時盡,也並非人人都喜愛,只是路途遙遠,心有其掛念,為何不放了我?」
父親直笑著,笑得好恐怖,好淒慘,爸爸明明是慈祥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登時,一條繩子環住了她的腰,將她拉走,似乎要帶她出去,她再看拉繩之人——老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