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了?她一時不能會意他的話。
突然,李君霖用力的將她一扯,害她差點跌坐在地,她驚訝的看著他,對他突如其來的暴力感到恐懼。
「你喝!」李君霖沉著一張臉,將雞湯拿到她的面前。
昭容聞言臉色大變,忙不迭的搖頭,「我不要。」
「容不得你說不要。」李君霖大手一拉,強迫她坐下,「喝!」他口氣嚴厲的命令。
她緊張的吞了口口水,這算不算是害人害己?!
昭容有些恐懼的看著他,在他的目光下,她硬著頭皮喝了一口,這下當真後悔自己的壞心眼。
泥土的味道一入口,她立刻將雞湯給吐出來,而且準確無誤的吐到李君霖的臉上,為了避免再被逼迫喝下雞湯,她趕緊將雞湯灑了一地。
他鐵青著一張臉,目光從自己被她弄濕的衣襟移到她的臉上後,神色更加陰沉。
「你下毒害我。」
昭容苦著臉,但聽到他的話,她不忘替自己辯解,「我連只螞蟻都不敢踩死,哪有勇氣下毒害你。」
「那為何把雞湯吐掉?」
看他的臉陰沉不定,可能考慮要殺了她,她可不認為他會平心靜氣的接受事實的真相。
「說話。」他輕靠著床沿,嚴厲的命令,拉著她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幾分力道。
「三哥……」
「這是我與她的恩怨,若要憐香惜玉就省省吧!」看都不看李君佾一眼,李君霖逕自說。
「喂!很痛的。」昭容忍不住哇哇大叫。這個男人還真是個野蠻人,她的雙眼指控似的看著他。
「怕痛就老實說。」
「泥土。」她大聲的嚷道。
「泥土?!」他皺起了眉,「什麼泥土?」
「你怎麼那麼笨啊!」她不由得咕噥。
「你活得不耐煩了嗎?」
「好嘛!我道歉就是了。雞湯沒有毒,只有泥土。」她一古腦的老實說。「現在你知道了,可以把我放開了嗎?你這個野蠻人。」
李君霖放鬆力道,但沒有放開她,他以試探的目光看向李君佾。
李君佾對他點點頭。方才在三哥的寢房外,他看到她的所作所為。
「為什麼這麼做?」李君霖的口氣不若之前嚴厲,但依然不悅。
「為什麼不這麼做?」昭容反問,「我是大家閨秀,卻被你強搶了來,我只是想給你一點教訓。」
「大家閨秀?!」他露出懷疑的神色。
她爹是御史大夫,她當然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她勇敢的迎向他的目光。
李君霖看了一眼被她灑了一地的雞湯,試問有哪個大家閨秀會有這種壞心眼?
「對啊!」她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指指自己的鼻子,不可一世的說:「我的確是個大家閨秀。」
「你?!」李君霖搖了搖頭。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一時之間忘了他可能會殺了她,她火大的問。
他沒有回答。
「喂──」
「看來你們之間有些誤會必須解釋清楚。」李君佾打斷他們的對話,看著兩人「打情罵俏」實在是受不了,「我想,我還是先走一步好了。姑娘,告辭了。」
「等一等。」昭容甩開李君霖的鉗制,擋在李君佾的面前,「求你幫我去知會我爹一聲,要他快來救我。」
「令尊是?」
「耿桓。」她迫不及待的說,彷彿已看到自由在她的眼前露出一絲光亮。
「耿……耿桓?!那你不就是……」他思索了一會兒,「你是耿昭容?」
「你知道我?」
他當然知道她是誰。李君佾仔細的打量著她,嚴格上來說,他跟她的關係還匪淺。
不過他懷疑眼前這個小姑娘並不知道,而三哥與二哥長年駐守在邊關,想必也還不知道他與她之間的關係。
「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他看著她的目光好像要把她看透似的,她不禁皺起了眉。
「沒有!」他連忙收回自己的視線,「三哥,她是……」他欲言又止的看著李君霖。
「有什麼事直說就是。」
「不!」李君佾露出一個心虛的笑容,「我……我能有什麼事。耿姑娘,幸會了,」他低頭看著昭容,「你就好好伺候我三哥,少不了你好處的。」
「好處、好處,每個人都跟我說好處,可我偏偏不要什麼好處,」他的話幾乎使她跳腳,說到底,他還是不願對她伸出援手。「我只要離開這裡。」
「何必那麼想不開?你乖乖待在這裡就是。」李君佾像是腳底抹油似的溜了。
看來三哥在無意間替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李君佾一邊走一邊想。
既然如此,聰明如他,當然不會呆得在此時把事情拆穿,就算要拆穿,也要再等一陣子,等事情成定局之後再說,或許該等生米煮成熟飯吧!
他的態度令李君霖感到不解,看來有機會他要好好的問清楚,子安怎會改變主意讓這丫頭留在王府裡。
「現在,你最好再去幫我盛盅雞湯過來,這次你若再使壞心眼,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去就去,那麼凶幹麼?」她憤怒的跺腳,「野蠻人一個,而且還是個殘廢的野蠻人。」
「你說什麼?」李君霖吼道。
她不敢回嘴,飛也似的溜了。
李君霖深吸了口氣平息自己的怒氣。這輩子還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惹他如此不快,這個耿昭容──他記住了。
然而他的心中,卻有另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正滋長著……
才踏出恭王府的李君佾,在門口撞上去而復返的李君淮和宗文華。
「子安,我就猜到你會來。」一見到李君佾,李君淮便開朗的開口,「你該佩服為兄的神機妙算才是。」
「幹麼?」李君佾直覺的不喜歡四哥臉上的表情,他似乎是知道什麼似的,而他肯定不會喜歡他所知道的事。
「你剛剛看清楚那個女人了吧?」李君淮賊兮兮的看著他。
李君佾一愣,「什麼女人?」他裝傻的問。
「耿昭容啊!」李君淮看著他的臉取笑道。
李君佾聳了聳肩,沒有理會他,逕自看向宗文華,「宗兄,久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