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不情願的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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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對於律朝庭的話不予置評,律爵直直的走到書桌旁的沙發上坐下。

  「你開口說話,」生氣的一捶桌面,律朝庭受夠了律爵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你這是什麼樣子?」

  淡淡的掃了律朝庭一眼,看他怒火沖天,讓律爵感到得意。

  或許他正如律朝庭所言,藉由打擊別人來使自己心中感到滿足,但他知道這樣也會傷了自己,但他不在乎。

  多年來,他情願自己傷自己,也不願別人來傷他,而到今天,他可以很自豪的說他做到了這點。

  「我真後悔當初竟然要你娶毓慈,」律朝庭氣急敗壞的看著律爵,「你根本配不上她。」

  律爵聞言,目光如炬的看向律朝庭,他說了無數句話,也沒有這句話令自己感到難受。

  他……配不上毓慈。

  他強迫自己露出嘲弄的表情,不願讓律朝庭看出這句話影響了他,擱在書桌上的電話響起,但沒人有心情伸出手去接。

  電話響了許久,鈴聲才停。

  「不管配或不配,」鈴聲一停,律爵的聲音便冷冷的響起,「她已經是我的太太。而且,別忘了你當初說過的話,該是把一切給我的時候了。我一直沒有跟你提轉讓的事,你別當我忘了。」

  「你──」律朝庭沒想到自己的孫子當真是頑石,「我死都不會把一切給你。」他氣憤的說道。

  律朝庭太清楚將律家的財富交給律爵的那一天,就代表他一生所建立的王國毀滅的一天。

  但他不在乎,他心中唯一想的不外乎是律爵和毓慈能幸福、平安的過一生,現在看來──他似乎做錯了!

  律爵只會傷害毓慈,而毓慈又是何其無辜,平白捲進他們兩人的是非之中,他後悔,但他無力去改變什麼。

  「不給我,你就別怪我不守諾言,」律爵沒將話挑明了講,但他知道律朝庭明白他的意思,「畢竟是你先違反承諾。沒事我先出去了。」律爵態度不卑不亢的轉身離去。

  一個轉身,眼光因見到站在門前的人影而顯得有些遲疑,但他沒有任何表示的越過毓慈離去。

  早晚得讓她知道他為何娶她,律爵在心中安慰自己,不願看她,因為知道她一定覺得受傷害,若她想與他共度一生,她就得習慣去接受這樣的對待。

  「你的電話!」平靜的口氣,沒有顯示心中正翻騰的思緒,毓慈在律爵經過她身邊時輕語:「一位姓辛的人。」

  點頭表示聽到了她的話,律爵依然面無表情的離去。

  「毓慈?!」律朝庭有些遲疑的看著毓慈,不知道她聽到多少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但看她的樣子,似乎不管該聽不該聽的,她全都聽了,而且也一字不漏的記在腦袋裡了。

  「爺爺!」毓慈不願老者擔心,於是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容,「要不要喝紅茶,這可是南投買的,味道不輸歐洲國家的紅茶哦!」

  「這……」

  「我去泡給您!」維持著平和的表倩,對毓慈而言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她要自己做到。

  現在她的心亂成一團,她一直以為律爵會娶她,縱使不是因為愛,也是因為他對她有點好感,就算只有一絲,她就滿足了。但現在……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方纔她聽到的一席話,已經徹底的打垮了她的以為。

  縮到廚房裡,機械似的接著一個又一個步驟,毓慈花了許久,才將茶給泡好。濃郁的白煙,飄在她的眼前,漸漸模糊她的視線。

  「我應該將一切跟你說明白。」

  聽到身後昇起的聲音,毓慈的手飛快的一抹自己濕潤的眼眶,轉過身,「爺爺,我茶泡好了。」

  「先擱著吧!」縱使看到毓慈在匆促之間掩飾不住悲傷的雙眼,律朝庭並沒有點明。「你坐下。」指著身旁的座位,律朝庭慈愛的說道。

  毓慈將茶放在律朝庭面前,溫馴的坐了下來。

  「這輩子,我有一件遺憾的事。而我到死,我都會恨我自己。」

  律朝庭才一開口,便吸引了毓慈全副的注意力,她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儼然已經陷入回憶裡的老者。

  「我年輕的時候在一家紡織廠工作,那個老闆很賞識我,最後我娶了他的女兒,」指了指裝潢富麗的大廳,「其實這些財富的基礎是因為我娶了個有錢的老婆,我只有一個兒子,」律朝庭歎了口氣,「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的出生,就一直是我最大的驕傲,他很聰明,還沒有一歲,就會自己吃飯,人家要餵他,他還會發脾氣。」

  律朝庭想到這個景象,露出了一個笑容,思緒飄得老遠,「我總認為,有一天,他能光宗耀祖,我要栽培他,他會是最年輕的企業家,但他……讓我很失望,」律朝庭喜悅的笑容突然褪去,「他上初中時,打群架、混幫派,到最後被學校開除,我一直到他被開除,學校通知我,我才知道他這麼不長進。因為那時候我很忙,事業正在創造一個新的高峰,沒空去理一個敗家子。我一直以為他很乖,他總會記得在我回家的時候,跟我聊聊天,要我不要太累,他真的很孝順。

  「可是我不能忍受一個有污點的兒子,我週遭朋友的孩子哪個不是大學、博士、碩士,而他竟然被學校開除。我要送他出國,他不願意,因為他不喜歡唸書,我把他趕了出去……」律朝庭諷刺的一笑,「那時他只有十四歲,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虧我還說他是我的驕傲。」

  「爺爺!」毓慈看著律朝庭,輕咬著下唇,想安慰他,但又不知從何安慰起,這算是一個父親對自己孩子的一股深刻歉意,她算是個局外人,所以根本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把他趕出去,狠著心腸不去找他,我總認為他會回家,畢竟他只是一個孩子,能拿什麼過活,他總會回來的,我一直這麼以為。他媽要去找他,我就跟他媽吵,因為我要給務誠一個教訓。可是,最後我在報紙上看到他殺了人,很生氣,我、我告訴我自己從此之後沒有這個兒子,我沒去看過他,在他坐牢的時候,他媽病了,我也不准他們兩個有連繫,因為我已經沒有這個兒子,到最後他媽死了,我也不准他奔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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