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總不會永遠待在那裡吧?」辛凱文一針見血的指出。
拿著衣物,毓慈站直自己的身體,想了一下,最後,她用著肯定的口吻說道:「當然不會。」
對於她的回答,辛凱文並不感到意外,「那你有什麼打算?」
微皺起眉頭,毓慈感到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因為連她都不知道。嫁給律爵時,律爵是她的一切,而現在--
「我想……」考慮了一會兒之後,毓慈才道:「下一個學期開學前,我會找一個地方,然後當個老師教書。」
「教書?!」辛凱文想起當初刑於軍也說,若毓慈沒有嫁給律爵,她將會成為一個國小老師。「你想要教書?」
「嗯!我喜歡教書。」她已經決定走回未嫁給律爵前所該走的路,畢竟離開他,她的日子得照過,「慢慢的,我想我會忘了一切,然後我就可以開開心心的過生活。」
「是嗎?」看著毓慈哀傷的雙眼,辛凱文可不敢肯定。
「是啊!」知道辛凱文不相信她,但她依然繼續說道,她希望藉此來找回一點點的自信,一點被律爵所抹殺得幾乎不剩的自信,「或許我還會再遇到一個人,他一樣可以給我溫暖,」她看向辛凱文,「不要擔心我,我想的未來很光明。我真的認為,不一定我會認識某一個人,跟他結婚,然後生幾個孩子,就這樣平平凡凡的過一生。律爵該是過去了。我愛了他十年,現在這個結果,似乎也提醒我,好夢該醒了。至少我曾經嫁給他,我應該滿足了。」
辛凱文晶亮如綠寶石的眼眸,有神的看著毓慈,「你知道嗎?火曾經說過你很奇特。」
不解的望著辛凱文,毓慈等著他開口解釋。她知道火叫刑於軍,是個孤兒,一向四海為家。
「他調查過你,在你與山結婚之前。」辛凱文也沒有讓毓慈等待,便開口解釋,「他說你很奇特,今天,我也得說你真的很奇特。山將會在不久的將來後悔失去你。」
將行李箱關上,毓慈整理好了屬於自己的一切。
「謝謝你!」毓慈覺得辛凱文真的是個好人,律爵認識他是一種幸運,「你說的話,是我今天所聽過令我最好受的。」
「我想,聽到你這話,也應該算是我的榮幸。」看著毓慈感謝的臉龐,辛凱文喃喃低語。
毓慈吃力的拿起箱子,微搖搖頭,謝絕了辛凱文的幫忙。
「我幫你,」辛凱文堅持,「不然行李那麼重,你的腳又在痛。」
「沒關係,」毓慈還是不接受他的援手,「女人總有一天得學會用自己的雙手做男人可以做的事。」
雖然行李箱的重量不輕,但毓慈獨力將它給搬到樓下,速度雖然緩慢,但她一路上依然堅持不願接受辛凱文的協助。
「你現在就要走嗎?」辛凱文看著毓慈無聲無息的走向大門,輕聲的在她身後開口問道。
毓慈點點頭,「再留下來也沒意義了。而道再見好像也顯得多餘,」深深的看了辛凱文一眼,「我想跟你說一句話。」
看著她,辛凱文等著她開口。
「我羨慕你。」
「羨慕我?!」
「嗯!」毓慈肯定的點著頭,「很羨慕、很羨慕!」對辛凱文微點了下頭,當是再見,她便獨自離去。
她是真的羨慕辛凱文,因為辛凱文在律爵心目中的地位遠勝於她,她也想去關心律爵,但他總是拒她於千里之外,她多希望自己也能成為他的好友,哪怕只有一刻也好,只要她有一刻在律爵的心目中是最重要的,她就感到滿足了。
她真的心痛律爵嫌棄她的腳……她強迫自己的目光專注的看著眼前的路,她會忘了律爵說過的話,她會留下好的回憶,畢竟他真的帶給她一段美妙的時光,而痛苦的回憶會慢慢消逝,至少她希望如此。
「羨慕我?!」辛凱文看著毓慈蹣跚的背影,露出深思的表情。
辛凱文著實為自己的好友感到遺憾,律爵真的錯失了一塊珍寶,一塊律爵這輩子所能得到的最大珍寶。
轉過身,辛凱文直直的走向律爵的房間,他可要看看律爵怎麼慶祝成功,得到了一切,卻了傷了自己的爺爺、妻子,他一定要去看看這個男人現在有多快樂。※ ※ ※
「怎麼?」連門都不敲,辛凱文用力的將門給推開,一點也不把迎面的黑暗給看在眼底,藉著外頭的光線,他輕易的找到失魂落魄的坐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喝酒慶祝啊!」
律爵面前的地板上已經躺了瓶XO,現在他手中又拿了瓶,沒拿杯子,直接就口。
「要我陪你嗎?」啪的一聲,辛凱文將書房的燈打開,霎時一室刺人的光亮。
律爵不習慣的微眨了眨眼,「把燈關掉。」他冷冷的指示。
「怕什麼?」直直的走向他,辛凱文一臉的調侃,「怕在光亮中,你想什麼都會被人一眼看穿是嗎?你高估了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包括你現在離開的太太。」
聽辛凱文提到毓慈,律爵倒抽了一口氣,藉著窗外街燈的光亮,他將毓慈離去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
站起身,律爵平靜的越過辛凱文,拿起桌上的電話,低聲的指示了幾句。
「還不錯,」辛凱文在一旁聽完律爵講完電話,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還會可憐被你拋棄的女人。」
握緊自己的雙拳,律爵強迫自己不要發火,他打了通電話,要司機載毓慈去她想去的地方,他只冷冷的對辛凱文拋下了句,「閉嘴。」
「我也很想,」辛凱文狀似輕鬆的坐在沙發上,他也萬萬沒有料到,兩人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吵架,「但是我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舌頭。我跟你老婆並不熟,但我卻看得出來,她真的很在乎你。」
律爵再次走回落地窗前,看著司機小林站在毓慈的身旁,最後他緊閉了下雙眼,轉過身,再看她也不可能會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