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不情願的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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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或許他的脆弱只能在她的面前展露吧。

  「我有去過醫院。」好一陣子,律爵略微哽咽的聲音傳來。

  意識到他的話,毓慈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真的?」她微微推開他,看著他輕聲問道。

  律爵點點頭,「我有看到他最後一面。到最後,我發現我根本沒有想像中那麼恨他,他只是一個要求完美的父親罷了。」

  毓慈隔著水氣的目光直視他的雙眼,「我很高興聽到這個。」

  兩人沉默的對望了好一會兒,最後毓慈把自己的目光移開,看了看四周,「我租的房子就在前面。」指著前面一家藥房,「我住在二樓,房東是個藥劑師,他跟他太太人都很好。」

  「跟我回台北。」

  被律爵的話嚇得愣了一下,最後毓慈點點頭,「可以!不過,你要先讓我聯絡代爐老師。」

  「好!」律爵的心,因聽到毓慈的話而霎時感到飛揚,這對他而言是純然陌生的情緒。

  他的心一直因為律朝庭的過世而一直悲哀得不能自己,他早想要來找毓慈,在今天,他終於克制不住自己的來了。

  他還以為他得要用強迫的手段才能要她跟他一起離去,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不多說什麼,在他提出要求之後,便答應跟他回去

  他的所作所為連自己都覺得不齒,沒想到她依然溫柔的對他,他心中感到一陣慚愧。

  不過他會補償她的,在將爺爺的後事辦好之後,他看著正專心講電話的毓慈在心中發誓。※  ※  ※

  「你怎麼會回來?」辛凱文看著低著頭折往生紙的毓慈問。

  毓慈聞言,緩緩的抬起頭,很老實的回答:「這一陣子,律爵需要有人在他身旁。他原諒了爺爺,但爺爺卻這樣過世了,他心中一定很苦。」

  「可是你不苦嗎?」面對著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辛凱文不曉得還能說些什麼。

  靜了一會兒,毓慈微微一笑,「是很苦,但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我替他高興。」

  「替他高興?!」辛凱文覺得有些諷刺的搖搖頭,「那你自己的苦怎麼辦?你會再嫁他嗎?」

  用往生紙折出了一朵漂亮的蓮花,毓慈在心中默唸了句阿彌陀佛,才開口說道:「我以前跟你說過,我年紀已經夠大,大得不再適合作夢了。忙完這一陣子,等律爵平靜一點,我就要回彰化。」

  「你認為他會讓你回去嗎?」

  「當然!」毓慈有點驚訝辛凱文會問出這樣的話,「我跟他已經離婚了,不相干的兩人,等他平靜一點之後,他就會再娶一個可以跟他匹配的女人。不管是在這個大宅子裡抑或是律爵的心裡,我根本就沒有立足之地,我也不是那麼的重要。」

  「這是你的以為吧!」辛凱文長手長腳的坐在毓慈的對面。

  當傍晚時,律爵帶著毓慈回來時,他吃驚得幾乎不能言語,他沒有想到毓慈竟然會回來。原本以為兩人已經復合,到最後他才知道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律爵有告訴你,他去醫院的事嗎?」辛凱文看著毓慈低垂的頸項問道。

  「有。」毓慈抬起頭,臉上呈現出不能隱藏的快樂,「我聽了很高興。」

  看到毓慈的反應,辛凱文也露出一個淺笑。「你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去的嗎?」他輕聲的問。

  毓慈愣愣的搖搖頭。

  「你走後的第二天。」

  毓慈聞言,眼底閃過吃驚,她去見律爵時,律爵的表現根本不像一夜之間就會改變想法的態度,沒想到--

  「在他的心目中,你還是重要的。」辛凱文看著毓慈肯定的表示,「原諒他,可以嗎?」

  「原諒他?!」多麼有趣的一句話,毓慈覺得驚訝,她從未怪過律爵,又怎麼提原諒與否?

  「是的,原諒他。」辛凱文拿起黃色的往生紙繼續折著,這是中國人對死去的人一種特有的尊敬,「可以嗎?」

  「我從沒怪過他。」毓慈舉目看著臨時搭建的靈堂,「只是我們兩個是平行線了。」

  「你還是沒有原諒他。」辛凱文放下手中的往生紙,站起身,帶著深意的看了毓慈一眼,「你還是在怪他,就像當時律爵要娶你時,我勸他的話一樣,不要做令你自己後悔的事。」

  毓慈看著辛凱文離去的背影,感到如墜五里迷霧,她真的不懂辛凱文話中的意思。

  她不懂律爵這個好友為何說出這種話,她根本就沒有責怪律爵的意思,但他卻如此肯定的說她有……

  她輕歎了口氣,難道就因為她終將要離開律絕爵?她早該知道身為律爵的好友,辛凱文的心總是向著律爵的,她不以為意的將辛凱文的話給拋在腦後。※  ※  ※

  「你要去哪裡?」

  聽到熟悉的嗓音,毓慈抬起頭,沒想到竟然在大門口與律爵給碰個正著,她忍不住露出一個淺笑。

  上個星期,律朝庭出殯後,整個律家又回復了原有的平掙。律朝庭這位對她如親人一般的老者,將會永遠活在她的心目中,但悲傷過後,她想到了自己未了的責任。

  律爵回復了正常作息,他終究扛起了一個律家人的責任,甚至替律朝庭成立了一個獎學金,讓律朝庭遺愛人間。

  看到律爵的樣子,毓慈知道自己可以離開了,律爵學會將過去給拋開,她似乎也該將過去給遺忘了。所以,她一早便收拾行李,不過卻沒有想到時間竟然與律爵回來的時間碰撞。

  「你忘了嗎?」放下手中的行李,毓慈輕聲的說道:「我在彰化還有工作等著我。」

  律爵聞言,點點頭,他差點忘了毓慈的學生。

  「我送你回去。」律爵拿起毓慈的行李,就往車子的方向走。

  「我已經買好車票了,」毓慈想想還是不好,於是阻止律爵的動作,「彰化雖然不很遠,但來回也要花個五、六個小時,你又要上班,所以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不要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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