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過一個晚上,昨夜那個溫柔的情人,今日卻變成個暴君?若君驚訝的盯著志中看,被自己的發現愣得說不出話。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志中握住她的手,力道不重,但也令她掙脫不開,他要她坐在沙發上,「我要你留下來。」
「不可能的。」若君愣愣的回答。
她的話,令志中皺起眉頭。
他是個嚴厲的人,若君發現,不過她不怕面對他的怒火,畢竟比起面對他的求歡,怒火好應付多了。
「為什麼?」志中不悅的問道。
昨夜他看著她的睡顏,做了有始以來最衝動的一件事——打電話回台北,延緩了回台灣的時間。他想要跟她優閒的過只有兩個人的生活,她竟然給予他拒絕,一向只有他向人說「不」,從沒人敢跟他說「不」。
「因為我……我有事。」若君抽出自己的手,「我不是玩伴女郎的料,你找別人吧!」
「我不是要玩伴女郎。」志中驚訝若君怎麼會如此的貶低自己。
「隨便,總之我要走了。」若君站起身,不顧他的怒火,「我們就當作昨天只是……」onenightstand,一個晚上就結束了,從此之後,我不認識你,你不認識我,OK?「
「你……」志中氣憤的順了下自己的頭髮,「好!你走可以,不過我要你告訴我你住在哪裡。」
「沒有必要。」若是以前,她或許會毫不考慮的告訴她,但現在……她堅決的搖搖頭,不願告訴他,因為就算說了,也沒意義。
志中難以置信自己會得到這種回答,他伸出自己的手,要拉住正在移動中的若君。
「不要再碰我。」若君躲過志中正要伸過來的手,她已經沒有時間了,再遲她就趕不上飛機了,「昨天晚上,謝謝你陪我,再見。」她低下頭,匆忙繞過他離去。
她看他的最後一眼,留在腦中的,竟是他的難以置信與怒氣騰騰,雖然知道自己很笨,但她真的感到心痛,就如同當她母親死去時,她心中所浮現的那種難以形容的痛。
機場嘈雜的人聲,一點都沒有闖進若君沉靜的思緒中,她想起了當她要離去時,Alex臉上的狂怒,他一定是個下慣命令的人,若君回憶起他的模樣,不由露出一個笑容。
一見鍾情……以前她會對這句話嗤之以鼻,但是若現在有人來問她,她肯定會告訴對方,她相信一見鍾情,因為她就深陷其中,只不過對方只把她當作是個普通的女人罷了!一思及此,她的心情不由黯然。
就把他當成是離開香港所留下的一道休止符吧!若君在心中對自己發誓道,不要再去多想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當她的眼角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時,她的身體先是一僵,連忙找地方隱藏住自己。
他怎麼會在這裡?若君看著Alex走進機場大門,感到難以置信,不會這麼巧的,她安慰著自己,一定不會這麼巧的。
但事實注定,就是那麼巧的事,若君坐在飛機上,一看到最後登上飛機的人之後,感到腦袋轟的一聲,Alex位置在頭等艙,而她坐的是經濟艙。有段小距離,一路上,若君心情矛盾不已,有些希望他能發現自己,又怕他看到她的反應,反覆的心,一直到飛機平安降落台灣,Alex以快速卻不匆忙的速度下機,她的心才放下,現實終究是現實,他沒有發現她。
沒想到他也在台灣,下了飛機後,她悄悄的跟在他身後,看著他與一個跟他一般挺拔的男人在機場大廳交談。
離去。
雖然台灣只有一點大,但也有兩千多萬的人口,要遇上他應該是難上加難的才是,更何況,他離開香港時,也已經把她給當成是一場遊戲罷了!若君安慰著自己,希望讓自己心安,但心底深處有的卻是深刻的失望。
第三章
「怎麼會這樣?」若君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盯著臉上緊閉雙眸的臉龐,思緒緩緩的回到現在。
她伸出手,撫摸著似乎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龐。
沒想到意氣風發的他,再見面,竟然是這個模樣,若君感到心好痛。Alexan—der竟然是——戚志中,上天跟她開了個玩笑,讓她在那麼多家的醫院之中,來到了他家所開設的醫院當義工。
直到一條白色的手帕遞到她的面前,她才驚訝於自己臉上的淚痕,若君疑惑的轉過身,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嬌小女人。
「拿著。」可愛的嬌小女人把手上的手帕往若君的手中推去,「擦擦自己的眼淚。」
若君遲疑了一會兒,才緩緩的伸出手,接過對方的善意,她輕拭淚眼,把自己的淚水給逼回自己的眼眸。
「哦是這裡的精神科醫生——謝纖珣。「對方談談的吐出她的名字,」你呢?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
「謝醫生,第一次見面就……」若君看著纖珣身上的白色袍子,微微對地點頭致意,被個陌生人發現自己在哭泣感到有些許的赧顏,「你好,我叫范若君,是這裡的義工。」
「我知道你是義工。」纖珣出一個淺笑,指了指她身上的黃色背心。「這件背心只有義工才有資格穿。」
若君揮了提鼻子,緩緩的退了一步,「對不起,我還有點事……」
「為什麼看著他哭?」纖珣好奇的看著眼前年輕的女子,打斷若君準備告辭的話,「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是因為看他可憐才落淚,他的外表平靜得就像睡著一般,一點都不會令人覺得他可憐。」
「我……沒錯,就是這麼簡單,我確實是感覺他可憐才哭。」若君打起自己的精神,深吸了口氣。
她不認為自己的情緒可以正常的跟個陌生人聊天,她的目光留戀的看了依然不動一下的志中一眼,喃喃的說了聲對不起,便疾步的走了出去,她踏出房門時與進門的志民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