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阿史那翔殷難以置信的聽到宣德的強詞奪理,他看著宣德走遠的 背影,沒想到自己的哥哥才結婚一天就變成這副德行。
他無精打彩的牽著雩雪,以宣德對待詠晴的方式來看,自己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了,自己肯定是他們夫妻倆的「玩具」,還要每天來看凌王府閒晃。
「前途黯淡啊!阿史那翔殷。」他不由得在心中自嘲。
第六章
詠晴一回到房間,踢了踢放在門口處畫著雲彩的屏風,屏風不為所動,但是她的腳 可疼的緊,她頗覺委屈的一拐一拐的走回花廳中間的圓桌旁坐下,沒想到人倒楣時,連 屏風都會欺負她。
其實,說穿了,現在與其說是她在跟阿史那翔殷生氣,倒不如說她是在跟自己生氣 來得恰當,天大的好機會落在她的身上,她卻不知道把握,要不是怕身上沒有半點銀兩 ,走不了多遠,就會被宣德捉回來,又怕自己的一走了之,會使「少年仔」被欺負,她 早就義無反顧的走了。
想著想著,她又難免怪罪阿史那翔殷,他對她的口氣不敬當然令她不快,不過,趕 她走,卻不給她盤纏,這種作為,實在是夠惡劣的,不過她也氣阿史那宣德,竟然不幫 她教訓阿史那翔殷,這一刻,生氣的她似乎也忘了人家是兩兄弟,卻硬要人家手足相殘 ,兄弟鬩牆。
詠晴倒了杯茶,啜了一口,一看到阿史那宣德進門,就咬著茶杯,把頭給撇到一邊 ,決定不給他任何好臉色看。
阿史那宣德也不強求,只是安靜的坐在詠晴的身旁,反正他瞭解詠晴的個性,深知 她絕對不會習慣這種沉默的氣氛。
詠晴沒想到他會不開口,用眼角瞄了他一眼,看到他正在看自己,立刻又把目光給 收回來,等了一會兒,以為宣德沒有注意又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心中疑惑他怎麼一句話 都不說?
「喂!」詠晴終於忍不住的開口,「你就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我當然有話要跟你說,不過我想先等你把你想說的話說完。」阿史那宣德露出一 個笑容看著她。
「我……我沒有什麼想說的話。」
詠晴把目光從他專注的臉上移開,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她肚子裡有一大串的話想 說,卻理不出個頭緒,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的雙手不自覺緊張的扭在一起,奇怪自己 在他的面前說話怎麼會結巴?
「真的沒有嗎?」宣德見到她不自在的模樣,不由得覺得好笑,沒想到只不過是一 個專注的眼神,就能讓她緊張成這副模樣。
「你沒有話想說,那好!」宣德見她沉默,立刻不客氣的開口,「現在聽我說,我 要跟你約法三章。」
詠晴聞言,倒吸了口氣,轉過頭來看著他,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事情需要跟他 約法三章。
「我……」詠晴怯生生的想說又說不出口。
「你自己剛才已經說過,你沒有什麼話要說,怎麼現在又出爾反爾?沒想到,你也 頗為不講信用。」宣德故意嘲笑著。
詠晴一開口,宣德嘲弄的聲音立刻響起,讓她立刻嘟起一張小嘴,心不甘情不願的 不發一語。
宣德抬起手來摸了摸她氣得微紅的臉頰,詠晴嘟著一張小嘴,打掉他的手,他對她 的舉動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的聳聳肩,才開口說道:「第一,就是我不准你在沒有我的 陪伴下,踏出君凌王府。」
話語才落下,宣德立刻發出一聲悶呼,在桌子底下,詠晴的腳非常快速加準確地直 直的踢中他的脛骨,宣德的身子縮了一下,隨即拉長自己的手臂,把她給抓起來,放在 自己的腿上,然後像只八爪魚似的緊緊地環住她,有效的制住她那不安分的雙腿和雙手 ,詠晴只剩一雙冒火的雙眼能夠直勾勾的怒視著他。
「第二,你是君凌王妃,我要你記住你自己的身份,馬房裡的馬,除了「少年仔」 你可以碰外,其他的馬--尤其是雷霆和雩雪,你只要碰一下,我就把你打的三天三夜 不能坐。」阿史那宣德威嚴的說著。
「阿史那蠻子你……」詠晴氣結的叫。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宣德沒有理會詠晴將要脫口而出的抗議,逕自 開口繼纘說道:「我不准你再想著要回長安的事,我要你記得,你的家在這裡,而我是 你的夫婿,你可以叫我相公,不然也可以叫我宣德,但是切記--不准你叫我阿史那蠻 子,這就是我對你的要求,你有什麼意見嗎?」
阿史那宣德的口氣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般的自然,趁著詠晴一臉癡楞的表情,他 立刻快速的下達決定。
「很好!你不說話,那就代表你已經默許了,記住你的承諾,永遠不要違反我們的 約定。」
這是什麼跟什麼?混沌的腦中,終於被她抓回一絲理智,詠晴用力的掙扎,想要從 宣德的掌握中掙脫。
沒想到她才一動,宣德也不再堅持,畢竟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所以就把手一放,讓 她整個人「咚」的一聲,掉到地上。
這一下,她真的是欲哭無淚,她坐在地上,想著自己任性的離開長安,留下一個爛 攤子讓楚芸承擔,而千里迢迢來到突厥解救雲芊夢,雲芊夢竟然又失蹤了,自己卻受騙 上當的下嫁給原本該娶雲芊夢的男人,還莫名其妙的被欺負著玩,她從來不自怨自哀, 這一刻卻有想大哭的衝動,這一切都該怪他--阿史那宣德。
阿史那宣德很有心理準備的等著詠晴從地上跳起來跟他理論,但是卻吃驚的發現這 回他料錯了,詠晴就是坐在地上不願起身,纖細的雙肩還若有似無的聳動,他心中驀然 一驚,以為自己這次太過火了,惹得自己的妻子傷心垂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