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褚擎宇扯開自認為最帥氣的微笑,自顧自地拉開她對面的椅子落座。「會在這裡遇到你……很意外。」他舉起為自己調的酒向她示意,極優雅地輕啜一口。
「你怎麼會在這裡?」
意外?她比他更意外!
「喔,我正好在這家店工作,歡迎光臨。」單手手肘倚著椅背,他不甚正經地開口解釋,神情慵懶。
「你搞錯了,我點的不是這個東西。」那杯酒是很漂亮,櫻桃也看似可口,但跟她點的「吸血鬼」全然不同,她不確定自己會有興趣。「而且我不希望被人打擾。」她明確地下達逐客令。
「甜心。」他低沉地說了兩個字,目光不曾離開她水亮亮的大眼。
「什麼?」
心跳驀然加快一拍,她難以控制地紅了粉頰。
「那杯酒的名字。」噙著一抹笑,他輕佻地低喃。「很適合你啊,『甜心』。」他的唇抿起好看的弧度,修長的指舉著酒杯,流連在離唇畔五公分左右的距離。
單可人羞窘地撇開頭,看向窗外不曾減少的人群。「無聊!」喉嚨裡咕噥了聲。
她和褚擎宇說認識也算不上認識,要說不認識,又幾乎將那張臉給看爛了,誰教他們是「鄰居」,一個每天可以在自家窗口打照面的鄰居。
可諷刺的是,他們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這種情況不是詭異得緊?
「你今晚,很漂亮。」放下酒杯,他的身體前傾了些,也拉近兩個人之間的空隙。
他會這麼說無可厚非,畢竟每天在窗口看到的她,往往是懶散地穿著寬鬆的運動服穿梭屋內,不似今晚,前胸袖珍菱形鏤空的火紅色貼身上衣,搭配同色的緊身長裙,將她比例美好的胴體包裹得一覽無遺,引人遐思。
平日她的一頭秀髮也總是隨意盤起,用美容院裡使用的那種廉價大夾子夾上,像極了不修邊幅的家庭主婦;現在的她,看起來好太多了,密實的黑長髮挑染絲絲棗紅色,大波浪的弧線看似不羈地托起她白皙的蛋形臉,淡淡的粉底加上描繪精緻的棗紅色眼線,朱唇染上同色的胭脂,呈現出不同以往的風貌。
說真的,要不是他看慣了那張桀傲的側臉,恐怕一時之間還無法認出她來。
「你都是這麼誘拐女人的嗎?」單可人挑起眉,下意識地後傾了些,言辭滿是不屑。
褚擎宇輕笑了聲,唇邊漾起淺淺笑紋。「那麼,你被我誘拐了麼?」有意思,跟這個女人說話,真是件令人愉悅的事。
或許人類天生有根叛逆的反骨,褚擎宇對主動垂涎他「男色」的女人是不屑一顧,但對像單可人這般,對他講話如此「牙尖嘴利」、「尖酸刻薄」的女人反倒覺得有趣!
他開始期待往後每一個巧遇她的「緣分」。
「這位先生!」單可人深吸口氣,才不致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過於咬牙切齒。「我是來喝酒,不是來找罪受的,麻煩你離開我對面的位置!」她握緊水杯,大有下一刻便將他潑得滿身濕的衝動。
「哦?」
褚擎宇挑起眉,帶電的眼毫不遮掩地對她釋放百萬電力。「這個位置可沒寫上名字,我要說它寫了『褚擎宇』三個字,你奈我何?」
「誰?誰是『褚擎宇』?」單可人不笨,她明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正用他自創的方式自我介紹,可她故意裝作聽不懂。
「敝人在下我。」依舊是眉眼帶笑,電力不減,舉起酒杯再喝一口。 「原來你就叫褚擎宇。」
她嘟起唇,微啄的唇往左右拉開。「既然你喜歡把寫了自己名字的椅子任人騎坐,我也沒什麼好介意的是不?」坐!坐死他算了!
褚擎宇差點沒將口中的酒全數噴到她美麗的臉上,用力阻止之下,液體反倒衝往鼻腔,逼得他狼狽地抽出口袋中的手帕摀住口鼻。
「咳,單小姐真幽默!」再好的修養都會讓這女人破壞殆盡,真是個不怎麼可愛的女人!就表達方式而言。
「你怎麼知道我姓單?」
單可人才不管他話裡的譏諷,她介意的是這傢伙怎會知道自己的姓氏!?
「嗯哼,我還知道你叫『可人』。」輕哼了聲,將她面前的酒往她推了些。「嘗嘗看,我特別為你調的,甜心。」低醇的嗓音宛如一曲慵懶的爵士樂,企圖煽動她的耳膜。
單可人張口結舌,一顆心神經兮兮地跳得亂七八糟。一定是房東老王出賣她了!她頓覺口乾舌燥,忍不住喝了口誘人的「甜心」,並用小湯匙舀了口冰淇淋吃;她是為了止渴,絕對不是聽話!
「怎麼樣?好喝麼?」他深邃黑瞳鎖住她沾上融化冰淇淋的唇角。
「你未免管得太多!」她倔強地抬高下巴,不想承認自己立刻愛上那種帶辣又香甜的柑橙味,尤其在嘗了口香草冰淇淋後,她簡直想一口吞了眼前的調酒。
「是麼?」
伸出右手,以極快的速度用指尖刷過她的唇,在她瞠大的美眸瞪視之下,他伸出舌頭舔掉指尖上融化的香草冰淇淋。「好甜!」
「你……你做什麼?」莫名的,一把炙熱火焰狠狠地燒過她的腦袋,她感到一陣暈眩,立即感到數十道犀利的眸光向她掃射而來。
怎麼回事?背脊陡地陣陣發涼,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覺搓了搓手臂。
「冷麼?」
他面不改色地將他下意識的舉動收進眼裡,陰鷙的眼冷冷地掃向吧檯方向,立即引起一陣輕微的騷動,「肇事者們」個個心虛地收回敵意的眸光。
"啊?」噫?剎那之間,那股陰冷之氣又突然消失,害她滿頭霧水。
「沒有,我……只是覺得、怪怪的……」她莫名其妙地看看身後,在什麼都沒發現的情況之下,只得回頭乖乖坐好。
好詭異的PUB啊!下次還是別來這家喝酒的好。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到底喜不喜歡那杯酒?
「我不是說了不冷的嗎?」她狐疑地瞪了他一眼,懷疑他的記憶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