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心腸軟。」為什麼有人會那麼善良呢?這種個性難怪會被狡詐的周美芳吃得死死的,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才沒有呢!其實我是很自私的呦,是你不知道而已。」她心虛地打開水龍頭,把水潑在臉上,遮掩泛酸的眼眶。
「是嗎?你真的對邵先生一點感覺都沒有?」若真是如此,怎會搞到公司人人猜疑、個個討論?奇怪,真奇怪。
「我才不喜歡那個花心大蘿蔔。」自來水潑了又潑,怎麼臉上還是熱熱的,連鼻頭都發酸了?
「其實我覺得你這樣,對邵先生一點都不公平。」怎麼說她都是過來人,經驗總是比汪昱晴多那麼一滴滴。
「曉玲,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關掉水龍頭,她避重就輕地逃避問題。
「你不是不懂,你是裝傻。」林曉玲犀利地否決她的說法。「不管你對邵先生的感覺是如何,你該尊重他的心意,而不是隨隨便便就硬塞一個女人給他,他不是木頭,他也是有感情的,你說是不是?」
「他的感情干我什麼事?而且室長的條件很好啊,我只是負責牽線,並沒有保證他們絕對會有結果,如果他們真的有結果,我還可以賺個媒人禮咧!」她瞇起眼笑著,一顆心卻疼得令她想哭——
為什麼心會這麼痛?她都已決定忘了他,為什麼他的影子仍對她糾纏不清?
「你……」林曉玲手插著腰,手指著她卻說不出責備的話來。「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
「我很好啦,曉玲,真的!」她舉起三隻手指頭,認真地發誓。
「我只是不希望你後悔。」林曉玲語重心長地說。
「不會的,不會……」與其說是說服林曉玲,不如說是說服她自己還比較貼切,她抿了抿嘴,神情堅定。
「但願如此。」林曉玲拍了拍她的肩,最後還不捨地歎了口氣。她在這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女生身上,恍若看到自己多年前的縮影,她自然多了份心疼與關心——
第七章
汪昱晴開始認真地實踐她的躲避行動。
為了怕再像上次一樣被邵慕風在自家門口堵個正著,她犧牲掉她最可愛的睡眠,偶爾提早一個小時出門,偶爾又遲了一個小時到公司;而為了避免在公司遇到那災星,一發現有他的郵件,一律推給周美芳去送,不僅周美芳高興,她也落得輕鬆。
下班時刻,她幾乎不到下班時間就提前蹺頭了,由於周美芳「有利可圖」,自然對她多了份縱容,甚至要求林曉玲充當眼線,隨時注意邵慕風出現的時機,讓汪昱晴先行閃人或躲藏,讓他們沒有見面的機會。
最麻煩的還是潘馨秀的部分。
為了說服潘馨秀成為自己的監視器和煙幕彈,著實花了她好大一番力氣,不僅將邵慕風形容成色狼、登徒子,還花了大筆的錢為馨秀置裝,令她好生心疼。
不過一切花費都是值得的,因為馨秀剛才又替她擋走了邵慕風,讓她鬆了口氣。
「昱晴,任我橫看豎看,怎麼看那個姓邵的都不像壞人,你會不會搞錯了?」這麼帥又這麼成熟的男人留下來當男朋友多好啊!昱晴為什麼要避他如蛇蠍,甚至不惜讓她說謊?有問題,真的有粉大的問題喲!
「傻瓜,你沒聽過人不可貌相嗎?」汪昱晴小心翼翼地由房間裡走出來,確定邵慕風真的離開了,她才敢壯大膽子挺起胸膛。
「可是他每次來都很有禮貌啊,而且有色狼會每天來家裡找人的嗎?那豈不是自投羅網子」
潘馨秀就是不相信她的說法。
「哎呀,你還小,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汪昱晴走到窗邊,微微撩開窗簾,咬著唇看著逐漸離去的車燈,神情竟是無限落寞。
潘馨秀搔了搔腦袋,怎麼她跟昱晴有了代溝嗎?她總覺得昱晴跟那位邵先生之間沒那麼簡單,說不定昱晴沒回來的那一夜就是
啊!這種事可瞞不得,為了明哲保身,她還是跟日本的阿姨報告一下才妥當哩!
☆ ☆ ☆
燈紅酒綠、觥籌交錯的酒吧,成了現代人墮落與逃避現實的最好去處。
邵慕風百無聊賴地搖著酒杯裡淡褐色的液體,透明晶瑩的冰塊和著液體,發出細微的聲響。
「別煩我!」突然有人在他背後拍了下,他敏感地伸手往後一揮,濃密的眉毛不悅地攏起,不耐神色溢於言表。
「你吃炸藥啦?火氣那麼大!」
鳳飄鳴迅速收回雙手,才免去被打中的厄運。
「飄?我以為是那些無聊、前來搭訕的女人。」
邵慕風看向來者,淡淡地解釋著,他在這裡坐了不到十分鐘,已經推掉不少濃妝艷抹、極其無趣的女人的邀請,莫怪乎他火氣特別大。
鳳飄鳴挑起眼眉。「這可不像你,怎麼?轉性啦?」
「多事!」他現在滿心滿眼就擔心那個躲著他的小女人,其他的女人他一概都沒興趣!「你怎麼來了?」
「喔,就你能來哦?」鳳飄鳴不置可否,大大方方地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幹麼?怎麼想到這裡來,慾求不滿嗎?」
「要你管!」心裡頭煩,口氣當然沖。「你呢?喝悶酒?」他反問。
「剛才那三個字還給你。」鳳飄鳴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哪三個字?」一個熟悉的聲音適時介入,立時引起兩人的注意。
「颯!?」邵慕風和風飄嗚驚愕地看著他。「你怎麼也來了?」這兩個人難得的好默契,不僅說出來的話一模一樣,連停頓出聲的時間也相同。
「奇怪了,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雷颯臭著一張臉,看起來心情不大好。
「四劍客來了三個,等會兒不會連揚也來湊一腳吧?」邵慕風納涼地說道。
鳳飄鳴冷哼了聲,以醋酸的口吻道:「人家可不比我們三個『羅漢腳』,搞不好他正在家裡『含飴弄兒』咧——」
語音方落,不知打哪兒來的一記爆栗,以打水漂兒之姿「咚、咚、咚」地狠狠落在三個大男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