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幽幽轉醒,汪昱晴緩慢地睜開眼皮,一臉茫然地瞪著天花板陌生的美術燈,突然所有的記憶躍進腦海,嚇醒所有的腦細胞!
她霍地緊張地坐起身,伸手按著隱隱發疼的頭,想確認自己身在何處,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曾見過這個陌生的房間。
噢,都是那個邵慕風害的,這次她一定會被他害死!
「風颯飄揚」四公子在公司裡一向各有各的仰慕者,她們對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是極盡崇拜之能事,簡直將他們當成「神」來看待,不僅如此,還把他們當成心底深處的夢中情人,是最完美的男人。
而好死不死,室長周美芳更是邵慕風的頭號愛慕者;平常周美芳已經是很會找機會差遣她了,如今在他一陣亂語之後……
天!她實在沒有勇氣繼續揣測下去!
「你醒了?」邵慕風走了進來,臉上掛著一貫的笑容。「你真夠會嚇人的,下次要昏倒前記得先打聲招呼,OK!?」他用手指比了個倒下的姿勢,不甚正經的表情讓人看不透他說的話是否認真。
「唉,我真的會被你給害死!」面對他的嘻皮笑臉,汪昱晴實在不知該笑還是該哭,只能歎氣以對。
「害死?」邵慕風誇張地左右觀看,然後扯開大大的笑容。「這裡沒刀也沒槍,就算我真想害死你也做不到。」
「這是什麼地方?」汪昱晴翻了翻白眼,他難道不知道有時候殺人是不用刀槍的嗎?再跟他胡扯下去,她一定會腦袋打結。
「我辦公室裡的休息室,怎麼樣?還舒適吧?」他可得意了,這可是他和颯、飄、揚四個人好不容易向鐵鷹瀚硬拗來的,而且還是由颯親自規劃而成,小是小了點,但熬夜辦公時好用得很。
「嗯。」她點了下頭,掀開薄被準備下床回到工作崗位。
「你幹麼?」他皺起眉,黑眸裡有著不贊同的光彩。
「工作啊。」她彎腰在地板上找鞋子,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都已經下班了,還做什麼做?」他一把將她推回床上,把擺在床尾的鞋子踢到床底下。「而且你的臉色不太好,我看你還是多躺一會兒。」
「下班了!?」她一驚又連忙坐起身。「那……那我該回家了。」她怎麼可以獨自一人留在男人的房間裡?這……太可怕了!
「不急。既然你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可不可以說明一下,你身上為何會沾上我的味道?」對於這點他倒是比較好奇,回家的事可以等會兒再說。
他不過和她在樓下說了幾句話,了不起搭同一台電梯,這樣就可以把味道「黏」在她身上,那麼全公司的女人不就有一半以上都會沾上了嗎?
難不成是他擦了太多?他有點擔心地拉起袖子聞了聞,卻聞不出個所以然。
「我早上打翻了一瓶古龍水,可能剛好跟你的一樣。」她簡明扼要地回答,一心想著回家的事。
邵慕風漂亮的眼霍地彎成半月型。「哦——小汪汪做壞事了。」
「誰啊?」汪昱晴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突生不妙的預感。「我哪有做什麼壞事?」
「還說沒有。」邵慕風興沖沖地坐到她身邊,帥氣的臉蛋向她逼近。「你一個女孩子,家裡怎麼會有古龍水?是不是跟男人同居哪?」
汪昱晴下意識地將上半身往後傾,並且被他的無中生有嚇出一身冷汗。「你……你、你不要亂講,那瓶古龍水是我表妹買來要送給她男朋友的。」
「嗯?」理論被推翻,邵慕風擰起眉,沒多久又露出笑容,再次將上半身往她的方向前傾。「你一定是暗戀你表妹的男朋友,因為吃醋才把你表妹要送給他的東西打破,對不對?」
所有血氣往臉上衝,汪昱晴簡直要被他嚇死,為他說的話和他的舉動。「我、我才不會做那種……暗戀的蠢事!」
事實上,她說這句話是心虛的要命,因為她真的有暗戀的對象,而那個人……此時正跟她面對面,討論她是否暗戀別人的事。
其實她也不是故意要暗戀他的,他才是這宗「暗戀情事」的始作俑者!
記得她剛進公司當工讀生沒多久,每天生活在被前輩壓搾的日子裡,在各樓層間跑來竄去,常常忙得連喝口水的機會都沒有。
有一回,好像是公司裡的電梯正在維修,只剩下一架電梯在運作,在久久等不到電梯的情況之下,她貪快,所以爬樓梯練腳力,不料扭傷了腳,整個腳踝腫得跟饅頭一樣大,在樓梯間裡疼得快暈過去,可是工作又不能丟著不管,只得抱著急件公文坐在階梯上偷哭。
正巧邵慕風跑到樓梯間抽煙,循聲找到頗為狼狽的她,在瞭解了大致的情況之後,他義不容辭地先送她到醫務室包紮傷口,然後不容置喙地送她回家,並「順手」幫她把未送完的公文送到該去的地方,雖然他並沒放在心上,但從此她卻不由自主地在心上留下一小塊空間讓他停駐,怎麼也揮之不去。
而令她苦惱的是,這小塊空間有逐年擴大的趨勢,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暗戀是蠢事嗎?」幾乎每個人青春時代都有過這麼一段,他可不覺得這是件蠢事,不過純暗戀而不懂得告白,的確是蠢事一件。
「對啦對啦,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她坐在床上,背脊都往後傾成四十五度了,腰椎支撐得很辛苦,已經開始發出酸疼的訊號,只得敷衍地答應他。
「真的嗎?那你幹麼把人家送給男朋友的東西弄破?」他擺明了不相信,而且完全沒把她的哀求當一回事,上半身更往前傾斜了些。
「那是不小心的啦!」她再度往後仰,吃力地用手臂撐住身體。「我太晚起床,慌張之下才會打破的嘛,我又不是故意……噢!」很倒霉的,她的手終於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而往後倒,再次跌進軟軟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