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野獸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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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抗議,她甚至不再叫郎京生「爸爸」,久而久之竟也養成一種習慣,在面對郎京生時,她總是叫不出那兩個字。

  由於郎京生不曾反對,而她當然也就無心想改變,反正「爛吾爛以及人之爛」,就讓這種情況繼續爛下去吧!

  畢業後她就到「另類傳播」當秘書,雖然那個工作是不可能賺大錢的,但她喜歡那裡的熱鬧氣氛,和穿梭在公司裡各形各色的人;即使她總是獨來獨往,但那讓她感覺自己還有呼吸、還有感覺,至少較像個活人。

  不過最近情況有點改變了。

  之前她代表秘書室參加「另類」的內部選美,好死不死跟其他四個女人同時並列前茅,而那四個女人從此就像無主冤魂般逐漸滲入她的生活,也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心境上有了些微改變……

  就在腦中盈滿雜亂思緒的當口,陡地眼前一花,一方高挑的黑影自前方竄過;她心口一提、一個閃神,急忙踩下煞車,但,似乎來不及了──

  白色的房間、白色的牆面,滿是消毒藥水的氣味;如此沉重的壓迫感,很難不讓人「肅然起敬」。

  「記得喔,注意他的點滴,別讓空氣跑進血管裡了。」護士小姐做了最後叮嚀,便快步離開這個白色的房間。

  向護士小姐的背影道了聲謝,郎月眉略帶憂心地靠近病床,認真地看著此刻躺在床上卻緊閉著眼的男人。

  都怪自己開車不小心,沒事還亂想些什麼呢?這下子可好了吧,把一個好好的人撞得躺在醫院裡頭,連什麼時候會醒都不知道,這回禍可是闖大了!

  不過這傢伙也該負點責任,過馬路就過馬路嘛,沒事闖什麼黃燈?

  生活不該是這麼急躁的事,至少她就不會。

  因為她沒有什麼特別需要追求的東西,也早就習慣過一天算一天,所以自然無法瞭解這個人當時在想些什麼。

  由於要辦理就診和住院,她不得不翻動他的皮夾找他的證件;還好裡面有身份證,顯然他不是經常將身份證留在家裡供起來不用的那種人,那讓她免去許多麻煩。

  陶之毓──他的名字還算雅氣,可是跟他的長相似乎不太相稱。

  這個人眉毛很濃、睫毛很長、鼻子很挺,略薄的唇帶著些許刻薄味,就不知他張開眼後是什麼模樣?

  正當她盯著眼前的「睡美男」,研究人家的「面相」之際,彷彿回應她的想法般,陶之毓緩緩睜開眼,卻又在瞬間緊閉上眼,似乎不能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

  「呃,太亮了嗎?」郎月眉心口一揣,注意到他的不適,連忙跑到窗邊拉上窗簾。「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嚇死人了,他怎麼說醒就醒,全然沒給人家一點準備的時間和空間?

  陶之毓的身影僵了僵,緩慢地睜開眼對上她。

  「你是誰?」

  呃,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我是把你撞進醫院的那個女人不,這樣講太失禮了,她的開車技術可沒那麼差!

  「這裡是醫院嗎?我怎麼會……嗯?」見她睜著漂亮的大眼沒有回答,陶之毓翻動臥躺得酸麻的軀幹,這才發覺自己的身體似乎不太對勁。

  「喂,你、你別亂動啊!」真糟糕,這傢伙才上了石膏沒多久,就算想動恐怕也不太容易吧?更何況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石頭人」了!

  陶之毓瞇了瞇眼,瞪了眼身上「半副武裝」的新式打扮──他的右手右腳全穿上白色的「新衣」,而且還是臃腫得像太空人的那一種,可惜完全不似太空衣那樣輕軟;它們的堅硬和沉重,不禁令他蹙起眉頭。

  「你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低沉的聲音透著一絲冰冷的寒意,陶之毓顯然對自己目前的狀況不滿到了極點。

  「你、你……你發生車禍……」她支支吾吾地說出部分事實,卻已緊張得口乾舌燥,下意識地舔了舔乾燥的唇。

  這原因不難想見,否則他也不會這副「圓桌武士」的模樣躺在醫院裡。「嗯。肇事者呢?你看到了嗎?」

  該來的躲不掉!這是郎月眉此刻唯一的想法。

  見郎月眉沒有回答,陶之毓催促著。「嘿!你還醒著嗎?小姐?」

  「啊?」茫茫然地回了神,郎月眉心虛地赧紅了臉。

  陶之毓瞇了下眼,對她的反應感到有趣。「你幹麼這麼緊張?你該不會就是撞我的那個人吧」

  剎那間,病房裡一片沈默,沉默得令人有種即將窒息的錯覺……

  真該死!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囂張的病人!

  就算她是肇事者又怎麼樣?她已經很認命地送他到醫院,還表明自己絕對會負責到底,不至於讓他有任何損失。

  可偏偏那壞男人就咬定她說的「負責」二字,「命令」她每天得親自送三餐到醫院照顧他的胃;更過分的是,他還要求她每晚都要到醫院陪他聊天說話,以免他在住院期間因為無聊而悶死!

  吃醫院裡的伙食不行嗎?不行,因為他嫌院裡的食物過於粗糙、傷胃。

  那她請個看護總可以了吧?不行,他又嫌人家太過職業化,個個臉孔似晚娘,倒不如見見她這「仇人」來得好。

  該死的傢伙!她的「負責」是指她不會讓他付半毛的醫藥費,而不是讓自己像個女傭般,任由他隨傳隨到欸!

  她開始後悔自己沒跟他算車子撞到他之後,美美的車頭凹了個窟窿的修理費。

  用力地踩著鞋跟,彷彿地板跟她有仇似的,郎月眉全身散發著騰騰殺氣,警告公司裡眾家大小「生人勿近」!

  「月眉?」剛送走合作廠商,白睦琳一轉身便看到怒氣沖沖的郎月眉,正像輛疾駛中的火車頭由身邊呼嘯而過,甚至能刮起她那不算長的發,可見速度令人咋舌。

  郎月眉凶狠地回頭瞪了眼那個不長眼的「白目」,待瞧清楚後差點沒跌倒──

  哇咧看到鬼!還當真是個貨真價實的大白目啊!

  「你幹麼啊?怎麼臉色那麼難看?」自從嫁給熊初墨成了熊家的小婦人之後,白睦琳開始學習如何看人的臉色,因此很快便發覺郎月眉的神態有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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