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才剛抬起手,還來不及碰觸到自己的臉,郎月眉剛要發聲的否認就讓白睦琳給阻斷了。
「沒有才怪!」食指在她面前左右搖晃,白睦琳擺明了不相信。「到底怎麼了?喂,先說好,不說實話就不算麻吉。」
哇咧∼∼誰跟你是麻吉?!郎月眉翻翻白眼,心頭充塞滿滿的無力與沮喪。
白睦琳深蹙眉心,陡然沒來由地大叫出聲:「後!妳破病啊後?完了完了……不會是感染了『沙』……」
心口一提,在白睦琳來不及將那人人自危的病名給說完之際,郎月眉二話不說地摀住她的大嘴巴,直將她往人煙稀少的角落拖行──
真要命!這女人沒事長這麼高做什麼?她才一百五十八公分,要拖動身高一七五的白睦琳確實有些技術上的困難,但,她還是辦到了。
「唔、唔!」
白睦琳的身體有些扭曲,因為嘴巴被郎月眉緊緊摀住,又沒辦法將軀幹拉直,只好扭腰斜腿地站穩腳步,好不容易才將郎月眉的魔手給扯了下來。
「後!嘸你是想謀殺喔?我才剛結婚沒多久欸,你想讓我們家那頭熊……」
「停停停……」痛苦地撫著太陽穴,郎月眉著實受不了她連珠炮般的口水攻擊。
「停什麼停?我話都還沒說完咧!」深吸口氣,白睦琳才想繼續「發功」,不意郎月眉已開始求饒。
「拜託好不好?我頭痛得要命,你就別再殘害我痛得要死的腦細胞了!」夭壽!遇上一個陶之毓就已經夠她受的了,再遇上這不長眼的白睦琳……她今天到底是煞到什麼倒楣運吶?
白睦琳這回聽話了,乖乖地閉上嘴巴,忍耐了將近一分鐘後才又開口。「啊……可不可以請問一下後,你到底為什麼頭痛啊?」
「噢……」郎月眉無力地呻吟了聲。
她心知自己這回是「在劫難逃」,所以只得將撞了人的大致情況向白眭琳敘述一遍;不巧在闡述過程中,正好要到各部門送發文具的蕭嵐旅也好奇地湊了過來,讓她好不容易說了一半的過程又得從頭開始,令她更加頭疼欲裂。
白睦琳沉痛地拍了拍郎月眉的肩,安撫她接受現實。「撞人喏……那你還是得好好照顧人家才是。」她性子單純,完全不覺得陶之毓的要求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蕭嵐旅睞了眼白睦琳,無法認同她的話。「什麼好好照顧?你別替月眉亂招來不必要的麻煩行不行?」
「欸?我哪有?」眨巴著眼,白睦琳被責備得莫名其妙。
「當然有!」蕭嵐旅振振有詞地彈了下鼻尖。「你不覺得那個男人是存心纏上月眉的嗎?我覺得他那個人太居心叵測了點。」
郎月眉和白睦琳同時挑高眉尾,兩個人對看一眼之後,郎月眉頗感贊同地猛點著頭,而白睦琳則是持反對意見,不甚茍同地搖了搖頭。
「不然你有什麼意見?」蕭嵐旅見郎月眉像洩了氣的皮球般垂下肩,轉而對投反對票的白睦琳提出質疑。
白睦琳總感覺這種似是而非的掙扎似曾相識,好像曾經在某個人身上發生過,可是事過境遷,她已經想不起來到底是發生在誰身上了,只覺得隱約有這個印象,而且結局似乎不像嵐旅所想的那麼糟。
突然,她說了句連自己都佩服自己、絕對超出她所能想像、超有水準的問話。「月眉,你不覺得這或許是一種改變生活的機會?」
雖然郎月眉很少提及她的家庭和私人生活,但她們都約略看得出來,郎月眉其實很不快樂。
一個沒有感情問題,卻明顯不快樂的人,通常最大的問題來自於家庭,所以郎月眉的問題其實不難猜測,要改變只是用心與否而已。
「改變……生活?」這個提議多誘人啊!她的生活裡的確就是少了點刺激,那麼,偶爾瘋狂一下又何妨?
至少可以不必整天面對那兩個令人厭煩的「家人」。
經白睦琳這一提,連蕭嵐旅都沉默了。
如果一直讓郎月眉處在封閉的生活裡,確實不是件理想的事,那只會讓她變得憤世嫉俗、脫離人群!但是──
「呃,那個男人……除了要你撥時間陪他聊天之外,還有沒有什麼『不正當』的要求?」
什麼叫做「不正當的要求」?
郎月眉和白睦琳的眼呈現短暫的茫然,算算總共浮出四個問號。
稍稍環顧四周,在確定沒有任何人偷聽她們的談話之後,蕭嵐旅略微不安地舔了舔唇瓣。「我的意思是,他有沒有說什麼『以身相許』之類的要求?」
突然之間,兩個專心傾聽的女人同時脹紅了臉,忍不住臉紅心跳了起來。
「沒有啦!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啊?我像那麼隨便的女人嗎?就算他提了又怎麼樣?以你們對我的瞭解,我像是那種會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給『賣掉』的人嗎?」郎月眉失控了,頂著大紅臉對著蕭嵐旅大聲嘶吼。
「月、月眉。」扯了扯郎月眉的衣袖,白睦琳好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別怪我沒提醒你……」
郎月眉罵人的情緒被打斷,反而讓她的肝火燃燒得更旺,猛地回頭狠瞪了白睦琳一眼。「提醒我什麼?」
白睦琳無辜地指了指公司大廳,個個瞠目結舌地瞪著她們的「路人甲乙」,頓時汗流浹背、無地自容。
蕭嵐旅忍不住掩著嘴偷笑了起來。
哎喲,認識郎月眉也好一陣子了,她從來沒見過月眉曾有如此「人性化」的表現;通常不是冷冷淡淡的,就是像個啞巴似的不講話,這麼激動的情緒,她還是頭一回見識。
可見那個男人法力無邊吶!很難不令人期待。
轟∼∼
強力的刺激炸紅了郎月眉的眼,這下她不只臉紅了,整個人簡直可以用煮熟的蝦子來形容。
她從來沒做過如此引人注目的瘋狂舉動,如今竟全被這些可惡的女人們給激發出她自己都不曾發覺的一面霎時她牙關發癢,好不容易戒掉的咬人惡習似乎在血液裡蠢蠢欲動,急欲衝出她設下的自律柙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