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野獸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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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就像她,她不喜歡柳荷醇,郎京生卻硬塞一個後母給她,造成現在她連接近人群都有問題;她能問郎京生為什麼不顧她的意願地反其道而行嗎?不能,因為他是長輩,而小輩是沒有權利質問長輩的任何事,所以她只能接受。

  現在,她不喜歡有人再提起那段灰色的過往,所以她拒絕接受「小眉」這聲叫喚;她不認為自己有錯,畢竟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不想面對的過去,這只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罷了。

  定定地望進她的脆弱,陶之毓困難地動了動身軀,不再鑽研那個問題。「你可以幫我個忙嗎?我需要坐起來。」

  「你想上廁所嗎?要不要我扶你?」郎月眉離開先前的位置,為他將床鋪搖高,細心地問了句。

  「你肯為我服務?」似笑非笑地挑起眉尾,他淡淡地揶揄道。

  不知怎的,郎月眉自動想歪了。

  或許是他的笑涵義太深,或許是自從知道他就是那個男孩之後,心境上莫名其妙的起了變化,竟讓她怔楞當場,瞬間潮紅的臉蛋嬌艷如花,瞧得他微微失神。

  「你……我沒別的意思,是你這樣……不太方便……」所以她才好心地想扶他一把。

  「是啊,被你撞成這個樣子,我的確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佯裝無奈地歎了口氣,黑眸卻洩漏出頑皮的光采。

  「呃……」怎麼搞的?她怎麼老往「那個方面」想?難不成她變成色女了?她踟躕地對他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雙手頓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天!上蒼怎會派個如此困難的任務給她?難道是因為小時候她欺負他太過,所以他長大了便化身為復仇天使,專程來找她要債的?

  不對啊!當年她並沒有提出任何要求,而且所有的行為全部是他應允的,她實在沒有理由償還這段過往的虧欠。那麼,該怎麼解釋目前的混亂呢?她都茫然了。

  「小眉?」不管她答不答應,反正他就是堅持要如此喊她。「我看你還是好心地扶我一把吧!」

  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老實說,他這副模樣就算想逞一時之勇也逞不起來,恐怕不小心還會變成狗熊,看樣子還是仰賴她攙扶一把才是上策。

  「嗯?喔,」她訕訕地深吸口氣,努力壓下心頭那股複雜的情緒,小心地將他攙扶下床,一路往洗手間走去。

  陶之毓見她有些失神,故意將身體的重量全壓到她身上,竟也沒見她有任何反彈,於是他樂得輕鬆,直至洗手間門口。

  「你要不要跟我進來?」不適應她收起利爪成了溫馴小貓的模樣,陶之毓蓄意使壞地鬧她。「或許我在『某方面』也需要你的幫忙。」

  轟∼∼

  再明顯不過的揶揄炸紅了她的臉,她懊惱地狠瞪他一眼,不懷好意地將他推進洗手間。「休想!」

  趕忙穩住搖晃的高大身軀,陶之毓在臨關上門之際,還叨叨絮絮地碎碎念。「哎喲!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也不想想我是為了誰才成了這副德行……」

  郎月眉臉紅心跳、虛軟無力地背靠著牆,藉著牆面來穩住自己微顫的雙腿。

  不該是這樣的,這種氛圍太過親暱,遠遠超出她能接受的範圍……她不該讓局勢持續混亂下去,但,她該怎麼做,才能遏阻這亂七八糟的情勢蔓延開來?

  陶之毓因為擔心她又胡思亂想,很快便解決了生理需求並簡單地梳洗一番,隨即拉開洗手間的門。「嘿,你準備了什麼東西給我吃?」他就怕自己玩笑開得太過火,不小心把她給嚇跑了。

  「啊?」郎月眉心口一提,沒料到他的動作這麼快,拍了拍心口才有辦法開口。「皮、皮蛋瘦肉粥……」

  「YES!」他早上最愛吃的餐點就是中式的,不論豆漿還是粥,他一律照單全收。「你越來越瞭解我了。」

  他的話讓她倏地紅了臉,她越來越不瞭解自己身上所出現的異樣反應。「哪、哪有?」

  陶之毓故技重施地順著先前的方式,再次將身體的重量全架在她身上讓她承擔,等到好不容易在病床上落坐之後,他又有了新的要求。

  「欸,我手不方便,你可不可以餵我?」無辜地眨著眼,他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個無助且需要幫助的小男孩。

  郎月眉驚駭地退了一大步,小手不經意觸碰到病床上為病人設計的移動式餐桌;她聰明地將餐桌推到他面前,完全沒內疚感地將粥品放到桌上,細心地攤開免洗盒蓋,然後將免洗調羹遞到他手上。

  陶之毓撅了撅嘴,可憐兮兮地低喃道:「沒有同情心的壞女人!」

  郎月眉被他的神情逗笑了,原本過於嚴肅的臉龐漾起笑靨,讓整間病房似乎也為她的笑而發亮起來,而她卻毫無所覺。

  「你應該多笑的,嚴肅的表情一點都不適合你。」陶之毓吃粥的動作很快,卻也沒忽略她臉上每一分神態。「我一直沒忘記你小時候的笑顏……」

  「我該去上班了。」帶點驚慌和無措,郎月眉趕忙打斷他的話,起身背好自己的皮包,做出準備急著趕去上班的模樣。

  「小眉。」他當然知道她在逃避,也不捨她又將離自己而去。

  「陶先生,我說過請你別再叫我『小眉』。」她幾個跨步走到病房前,在門前停下腳步。「醫生有沒有說你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陶之毓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粥,吞嚥後微聳了下肩。「不知道,可能還得要一、兩個禮拜吧?!」

  郎月眉咬了咬唇,堅決地邁開腳步離去。

  陶之毓緊盯著她遠去的纖細背影,沈穩的黑瞳泛起堅定的眸光。

  無可否認,他們之間隔著將近二十年的空窗期,但有些事情並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被遺忘或抹去的,就像她還記得他,而他也從沒忘記她的事實。

  當時年紀太小,加上父母親的攔阻,害得他們分離了二十年,失去彼此的音訊和任何聯絡的可能;但現在不同了,他們都已經成年,都有為自己行為負責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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