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隨即結了帳坐上他的車,並在張紫音的指引下來到光華醫院前。
梓泳一下車就奔進急診室,因為緊張與害怕,酒精對她已經完全失去影響,詢問過護士後,她連忙跑到八樓的加護病房。
病房裡擠滿了人,除了醫生、護士外,還有傅橋年及剛剛趕來的范國華與范靜香。
范靜香被她身上的酒味氣得臉色發青,她只好拉住老爸詢問情況。
「是突然發作,手邊又沒有藥才會這麼嚴重,現在還在昏迷中。還好傅家的印傭發現得早,急忙聯絡妳傅叔,否則後果就不堪設想了。」當時他跟傅橋年還在自家酒店裡應酬呢。
「有通知雲鈞嗎?」梓泳滿懷期待的問。
「妳傅叔通知過了,說情況不嚴重,叫他不必擔心也不用回來。」
聞言,梓泳的失望全寫在臉上。看著身上插滿管子,像熟睡般的傅媽媽,傅叔站在病床邊,眉頭斂起,看得出來他十分擔心太太的身體。
她默默走出病房,拿出手機。發生這種事,她應該親自跟雲鈞報告的,雖然她從不在三更半夜打電話吵他,但這是特殊情況,他應該會諒解。
張紫音剛從樓下上來,將長智一個人留在車裡等待。梓泳將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安靜。
手機那頭響了幾聲後,終於有人接起。梓泳滿懷興奮與緊張的等著熟悉的聲音響起。
沒想到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傅雲鈞的聲音,而是略帶倦意的女聲。
「摩西摩西?」
梓泳直覺反應的收了線,睜大眼睛瞧著撥出的電話號碼。是熟到快爛掉的電話號碼沒錯呀。驀地,她記起了,難怪那聲音有點耳熟,是宮本櫻子!她在她未婚夫的房間裡做什麼?
愈想愈可疑、愈生氣,她忍不住又撥了電話過去。這次是傅雲鈞接的電話。
「剛才宮本櫻子是不是在你房裡?」她劈頭就問,氣憤讓她忽視掉他聲音裡的不適。
「她只是在幫我──」清洗方才被她父親吐得滿是穢物的衣服。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解釋清楚,電話那頭就激動的打斷他。
「她幫你什麼?三更半夜她在你房間裡幫你做什麼?」還沒聽完,梓泳就氣瘋了,她的叫嚷聲在安靜的醫院裡顯得特別刺耳,引來了護士不悅的警告與范國華的探頭關心。
「妳別無理取鬧了。」傅雲鈞不想理她無謂的醋意。「我媽還好嗎?」
「死不了!」她氣極,啪的一聲關上手機。
竟然說她無理取鬧?!他們相隔那麼遠,他不懂得讓未婚妻放心也就算了,竟然還不避嫌的在半夜讓別的女人接他的電話?他存的是什麼心?想起宮本櫻子狐媚的外表,她開始覺得他們兩個似乎沒有那麼簡單了。
張紫音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只好陪在一旁。她就知道她跟傅雲鈞不會那麼順利的,雖然她很死心眼,但太好強的個性卻會害苦她。
這一夜,回到范家後,范靜香下令要梓泳白天到醫院裡看顧傅媽媽,直到傅叔去接手。
「外面有人放出將對我們不利的風聲,所以妳還是待在醫院裡我會放心一點。」她說,眉宇間有掩不住的疲憊。最近泰國幫與北部勢力聯合南侵搶地盤,她維護得辛苦,也惹惱了幾個小幫派,偏偏梓泳又老愛往外跑,讓她心驚膽跳的,現在只能暫時將她安排在醫院裡等待風聲過去了。
要將她禁錮在醫院裡?梓泳想也不想的拒絕。
「我還有很多事要忙,沒時間待在醫院裡照顧病人。」她這陣子已經夠不好受了,還要她到醫院去?不可能。
「忙什麼?看漫畫跟去夜店玩?」范靜香數落著。「再說傅媽媽是妳未來的婆婆,由妳這未來的媳婦去照顧有什麼不對?」
她從沙發上起身。「有辦法妳就叫傅雲鈞自己回來照顧他媽,反正我是不會去的。」她對傅雲鈞的怒火正盛,撂下話,頭也不回的跑上樓去了。
范靜香氣得渾身發抖。
范國華微笑的拍拍老婆的手。「她只是口頭上說氣話,明天一定會去的,放心。」他對自己的女兒有信心。
果不其然,隔天近午時分,梓泳拖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腳步到醫院去了,還帶了一大包漫畫小說及影牒,好打發無聊的時間。
一個禮拜過去,兩個禮拜過去,傅媽媽的病情一點起色也沒有。醫生說是因為心臟病發時,造成腦部缺氧,導致昏迷,送醫後雖然保住一命,但傅媽媽要甦醒還是得靠一點運氣。
梓泳不知道這「一點運氣」什麼時候會來,只知道她最後的一點耐性已經快被磨光了!
漫畫店再也找不到她沒看過的書,影牒店也是,眼見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離她的開學日愈來愈近,她卻還耗在這裡陪一個靠儀器活命的人,她真的會瘋掉。
她全身細胞渴望著自由,渴望著PUB裡的喧囂與空氣,所以當這晚張紫音打電話約她出去參加她的歡送派對時,她毫不遲疑的答應了,好朋友即將回美國繼續學業,她哪有不去的道理?張紫音立刻開車過去接她。
梓泳在病房裡的小盥洗間換衣化妝,因為即將到來的狂歡忍不住扭動身體,嘴裡輕哼著歌,早就將母親的警告拋到了九霄雲外。
出去一晚沒什麼大不了的,等她回來後傅媽媽還是會像那樣好好的躺在病床上,再說她已經做很多了,她自己的兒子還在日本逍遙,連回來看她一次都沒有呢!
她搖搖頭,將傅雲鈞給狠狠拋開,她再也不要想起那個可惡的男人了。
滿意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她輕快的走出盥洗間,提起皮包,看了傅媽媽一眼後,還是留了張紙條,寫上自己去的地方與手機號碼,而後悄悄的闔上房門。
就在她離開後的五分鐘,病房裡心電儀的綠線突然不規律的彈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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