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經過兩三個小時不是嗎?她是不是作了什麼惡夢?
梓泳坐在急診室外頭,頭髮披散,臉上的妝不但糊了還帶著傷,身上的衣服也有幾處被強拉撕扯的痕跡,腳上的高跟鞋在逃跑時也掉了一隻。
她神情渙散,嘴唇與身體無法自抑的顫抖著,整個人曲在椅子上,兩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看起來極為狼狽。
范家夫妻趕到醫院,看見的就是她這副飽受驚嚇的模樣。
范國華連忙坐到她身邊安慰她,而范靜香則是衝進急診室裡頭關心傅橋年的情況。
「乖,沒事了,爸爸會處理,沒事了。」
梓泳聽得到父親說的話,可是她還是無法自抑的顫抖著,眼前不停播放著方才恐怖的一刻。
在PUB裡,她原本是要提早走的,沒想到一出PUB大門就被幾個不良份子給堵上了,還想強行拉她走,她才掙扎了幾下就挨了巴掌,不知哪來的力氣讓她掙脫後,她拔腿就跑,跑沒多久就遇上因擔心要來接她回去的傅叔。他時刻記著外頭要對范家人不利的風聲。
接下來她就聽到了一聲槍響,傅叔的左胸開始冒出鮮血,接著倒地。
她只記得自己跪在他身邊不停尖叫,在極度驚恐中,依稀記得吵雜的人聲,警車與救護車的聲音,接著她就在醫院裡了。
她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怎麼會知道她會去那家PUB的,更沒想到他們有槍,還牽連到傅叔……怎麼辦?要是傅叔因她而死,那她該怎麼跟傅雲鈞交代?
想到傅橋年有可能會死,她便開始渾身發冷,顫抖得更加劇烈。
冷不防的,一隻手用力揮上她的臉,發出輕脆的掌摑聲。梓泳的臉偏向一旁,臉頰火辣的刺痛感讓她的顫抖停止了,她聽見母親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
「這就是妳將我的話當成耳邊風的後果!如果今晚妳乖乖待在病房裡照顧傅媽媽,她就不會死,如果今晚妳不偷跑出去,妳傅叔不會因此受傷!妳為什麼總是這麼任性?為什麼就不能讓我放心一點?」范靜香臉色鐵青的痛罵。
梓泳木然的抬頭,狼狽的臉上滿是不解與茫然。
「傅媽媽──」不可能的,她今晚走出病房時,她就跟往常一樣睡得很沉,怎麼可能突然就死了?不可能的,她不相信!
「她死了。等護理站發現異狀跑去急救已經來不及了,要是妳在那裡,她會走得那麼快嗎?」范靜香仍毫不留情的打擊她。
「媽媽!」范國華拉拉她的手,不想她再說下去,梓泳的臉色慘白得彷彿隨時都會暈倒。
范靜香揮開他的手。「我就是要說,她太沒有責任感了!想到我竟然生養出這樣的女兒,我真恨不得現在死掉的人是我……」
梓泳只覺得全身發軟,感覺輕飄飄的,整個人便往地上跌去。
她昏倒了。
第七章
五年後
自從傅雲鈞在三年前成為東方酒店董事長范靜香的左右手後,短短三年,酒店規模擴大了一倍有餘,除了增加房數、設備與人員外,位於地下一樓,號稱全亞洲最大的豪華賭場也於今年一月正式開幕,吸引了各地的政商名流及慕名而來的觀光客,估計可為東方酒店帶來每年上百億美元的收入。
朱巧君笑容滿面的推開總經理辦公室的大門,高跟鞋在光滑潔淨的地板上發出輕脆響聲。
她將企劃部呈上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雲鈞哥,今天是我生日,晚上我們一起吃晚餐好不好?」她望著站在玻璃帷幕前男人的修長身影,芳心又是一陣蕩漾。
為了跟在他身邊,她處心積慮的從東方酒店內部慢慢爬升,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成為他的助手,他公私分明,不曾因為他們曾有的交情而給子一點例外。
傅雲鈞轉過身來,好看的薄唇上噙了抹淺笑。
經過這五年的洗禮,他早已從大男孩蛻變成鋼鐵不摧的男人了,除了身形更加雄壯外,臉龐也成熟許多,舉手投足間無不散發著屬於男人的迷人魅力,所以至今朱巧君還是心甘情願的被他迷得團團轉。
身為超級吸金器東方酒店的總經理,加上他出色的外型,他理當是許多媒體雜誌追逐的對象,不過這幾年下來,要求採訪碰壁的人不少,除了較親近的人外,他的私生活顯得低調且神秘,除了知道他仍然單身外,別無其它。
傅雲鈞走回辦公桌旁,拿起她剛放下的企劃書起來看。
「不行,我得回家吃晚餐,再說我記得妳上個月不是才剛過了生日?」他輕易的戳破她的謊言。
朱巧君眼珠子靈活的轉了一圈。「我又還沒死,當然天天都可以過生日呀。」她狡辯,旋即又嘟起嘴唇。「你為什麼每天都要回去吃飯?你又不愛那個女人。」
「不要亂說話。」
「我才沒有亂說!要不是她,你媽也不會死,你爸也不需要因傷被迫退休到日本去休養。我早就知道她是個禍害了,沒想到還厚臉皮的黏了你那麼久。」她不齒的嗤哼一聲,要不是她爺爺是地方有力人士,她還打聽不到這些事,真不知道那個幾乎毀了傅家的女人怎麼還能厚臉皮的待在傅家,真是有夠討厭了。
「那些都是意外。」他冷淡的說,為梓泳說話的感覺極為薄弱,幾乎感覺不到。
「既然是意外,那你為什麼不娶她,還讓她當了你五年的未婚妻?我真是超不爽的,如果是我,絕對不可能會這樣對你的。」這就是她想不通的地方,憑雲鈞哥的條件,要什麼女人沒有?偏偏他就是要將那個女人拉在身邊!
傅雲鈞站直身子,瞄瞄手腕上的表。
「時間不早,妳該下班了。」他開始整理起桌上的文件。
朱巧君連忙繞過辦公桌,挽住他的手臂。「雲鈞哥,跟人家約會一晚嘛,為什麼你願意跟那些名媛淑女約會就是不理我?我哪一點比她們差呀?」她不依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