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有著無形的推力,安楷往後退了一小步。
「你有什麼證據?」平無懼寒著臉。
胖女人愣了愣,但馬上又火了起來。
「證據?!我還需要什麼證據?你要證據就問她,她會告訴你她是如何勾引我女兒的先生的!」
「你女兒的先生?他長得如何?」
胖女人又是一愣,顯然沒料到他會這樣問,,想起許義財,她的尖牙利齒瞬間全頓了。
「我不認為楷兒有了我這個男朋友,還會去勾引個其貌不揚的已婚男人,我瞭解她,沒有人比她更單純了。」他冷笑道。
安楷放下手,眼裡有著驚愕,但臉上的腫脹讓她看起來顯得遲頓。
「她單純?」胖女人又叫了起來。「她單純的請,世界上就沒有狐狸精這三個字了,她根本就是個不知羞恥……」
「我認識不少律師,」平無懼聲音高揚,硬是壓下她的,「你要是繼續說下去,除了傷害罪,還會多一條譭謗罪,我勸你話說出口之前最好先想清楚。」
胖女人心頭一驚,暗自打量眼前的年輕人。
她到底是見過世面的,看得出西裝的好料子。皮鞋的品等,及從內在自然散發出來的氣勢。
也看得出這男人的堅決與言出必行,以及強制壓抑住的憤怒。
再怎樣她也不想吃眼前虧,現在她已明顯落於下風,還是先走為妙。
她在離去時,還惡狠狠的瞪了安楷一眼。
平無懼回到安楷身邊,看她的模樣。心裡的憐惜有多深,心頭的怒火就有多熾烈。
「我先送你去醫院擦藥順便驗傷,然後我們再去吃飯。」他輕聲說道,伸手再次爬順她的頭髮。
「不用了,我們走吧。」她又低下頭,轉身就往外走。
葉會計師喊住她。他是她的直屬上司,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
「安小姐,你下午不用來上班,好好休息。」
那明天呢?她還要來嗎?心裡又升起一絲希望,安楷才要回話,卻被她頭頂上方響起的低沉嗓音給搶先豈步。
「在一旁只會袖手旁觀,冷眼看著自己的同事被陌生人毆打的公司上班,我想不只下午她不用來,以後她也不會來了,我代她向你提出辭職。」平無懼摟著安楷,犀利的對著葉會計師說。
安楷沒出聲。這樣也好,發生這種事,她已無法在這裡立足了。
葉會計師面色凝重。「平先生,這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才會讓安小姐受到傷害,但是後來我們立即制止了那位婦人,保護了安小姐……真的沒必要搞到辭職這麼嚴重的地步。」
安楷還是頭一次見到自負的上司跟人說話是如此低聲下氣,而且他還認識平無懼?他們有幫他作賬嗎?就算有,葉先生也不曾跟客戶這樣說話過。
「保護?」平無懼突然吼了一聲,指著安楷的臉。「你看看她現在的樣子,你還敢說保護?」他深吸了口氣。「有人會來收回我的賬,安楷多謝你的照顧了。」他樓著安楷往前走。
圍在一起的員工自動讓出條路讓他們走過,就算有人想開口要安楷留下來,見到她身邊冷著臉的平無懼,也只能將到嘴邊的話再吞回去。
而安楷則是自覺沒臉見人,一路低垂著頭走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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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助理?」安楷握著湯匙的手停頓,不解的看著對面的平無懼。「我覺得特別助理這個職位只是某種掩護色,像是安插給情婦的虛位,不然就是給敗家子的,當他利用這權勢欺人時,又像瞎子般著不到。」她有氣無力的說,對他的提議顯然沒什麼興趣。
從醫院回來後,他們就來到羅卡,平無懼親自下廚為她做了道奶油通心面,讓臉頰受傷的她好人口。
她費了好多唇舌,才讓他打消驗傷控告許太太的媽媽的念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這種事不值得再擴大。
將脫下的西裝放在椅背上,袖子挽起的平無懼兩手環胸,目不轉睛的看著神色委靡的她,靜靜聽完她對特別助理這四個字的偏見。
「你擔心會被人家當成是我的情婦?」這想法倒也不錯,他笑了起來。
安楷瞧他一眼。「你自己都覺得好笑,別人哪還會這樣想?」他們兩個一點都不搭,氣質差那麼多,哪還有可能聯想到情婦去。
情婦?她倒是在腦子裡描繪起他可能喜歡的情婦模樣……美麗、大方、溫柔、雲譬的長髮、含笑的大眼、玲瓏的身段、風情萬種……安琪就是情婦型的女人。
平無懼聰明的不去解釋讓他發笑的原因。
「跟在老闆身邊的不是只有特別助理這個職稱而已,你的工作比特別助理重要多了。」
安楷困惑的張大眼。「那叫什麼?」
「美食記錄員。」這是他三秒鐘前想出來的新職稱。
「美食記錄員?」那是什麼?
平無懼肯定從容的點點頭。「美食記錄員的工作很重要,必須將師傅丟進鍋裡的食材快速的記錄下來,作法步驟也』是,空閒時得四處去吃美食,分析每道菜的材料與作法,這不是普通人做得來的。」
安楷一聽完,立刻宛如有個大鐵塊從天而降,作勢要無情的壓扁她般的恐懼。
「不不,不要!我做不來的!我只會吃呀,什麼食材我根本就不懂,像這盤面。除了奶油跟意大利面我知道外,根本就吃不出它裡頭還加了什麼呀1而且我連麵粉跟太白粉都分不出來。」
這是真的,她不像他,她從來就沒有做菜的慧根,自小到大吃的就是婆婆跟平無懼煮的萊,要她去記錄和用味蕾分辨食材,他太看得起她了。
」你說的那些太難了,難怪你會分不清楚,這盤奶油通心面我用了十幾種材料,每種都讓你吃出來的話,那你就真的是天才了!還有麵粉跟太白粉,我偶爾也會搞錯的。」他一副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