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龍書瞠大眼睛,牙關緊扣,一步一步的接近他。
他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年輕醫生剛才的氣焰全消了,忍不住畏懼的直往後退。
"瞧你說得那麼輕鬆,你當過女人呀?不然怎麼知道經痛沒什麼?她剛剛還痛昏過去,你居然說沒什麼?仁心仁術,你有哪一點具備呀?回醫學院重新讀過再來吧你。"他字字句句都像無情的子彈,將年輕醫生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年輕醫生被羞辱得眼中泛著薄淚,感覺自己已經體無完膚,整個人貼在牆上,一動也不動。
護士扶著艾瑪走出診療室。她的臉色仍然白中泛青,虛弱的腳步輕輕浮浮的。
看見她的樣子,心疼的感覺不期然的湧上雷龍書心頭。
不多想,他走上前,直接將她給打橫抱起。
"這是收費單,繳完費後再到藥局領藥,領完藥就可以回去了。"護士將單子遞給雷龍書。
"你的聲音真大,我在診療室裡都能聽到。"走在醫院走廊上,艾瑪有氣無力的對他說。
他板著一張臉,口口光直視前方。
"我贊成你說的,希望那醫生下輩子當女人,好讓他嘗嘗經痛的滋味。"
她一點也不同情那醫生,當他還在診療室,而她悠悠轉醒的當口,他說的一句話讓她非常不高興又委屈。
"搞什麼鬼?只不過是月經來潮就送到急診室來,那男人也太大驚小怪了吧!!"他這麼說。
他完全不知道這女人病有多痛,只會說這種風涼話,幸好雷龍書幫她出了口怨氣。
只有女人才會瞭解女人的痛苦,男人不懂就不該妄加批評,她最討厭這種男人了。
繳完費,拿了藥,深夜裡招不到計程車,雷龍書又抱著她走路回家,由於心裡不再著急,所以他花了快一個小時才回到雷亞書的公寓。
半路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頓時心裡詛咒連連。
媽的!他是著了什麼魔?竟然忘了有車子。
壞就壞在他被她在床上痛苦流淚的模樣給嚇到了,連可以將她丟進去,悠閒的開車找醫院的好辦法都給忘了,落得現在得徒步走路的窘境,真是香蕉一巴樂!
艾瑪對他起伏的羞憤情緒毫不知情,因為她一出醫院,就由於藥效發作,像個小嬰孩般的窩在他懷裡睡著了。
第七章
艾瑪是好是壞關係著育幼院的存亡,所以她的性命比任何人的都還要來得重要,包括他自己的。
有了這層體認與覺悟,要雷龍書做什麼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包括走進便利商店買衛生棉,他也能硬著頭皮完成。
雖然他還買了一堆零食飲料,然後將那包女性用品埋在零食堆裡抱回公寓。
一回公寓,他就看見艾瑪在廚房忙,當下怒火中燒了起來。
"你在做什麼?"他不顧顏面的幫她去買衛生棉,可不是為了讓她得空下廚房煮東西吃。
艾瑪翻攪著鍋子裡的咖哩,面容仍稍嫌蒼白憔悴。
"快中午了,我又沒什麼胃口,只好煮咖哩了。你不討厭吃咖哩飯吧?"
"你馬上給我回房裡躺下!"他命令道。
"我的肚子不痛了,不需要休息了。"
"去躺下,直到你不再流血為止。"他毫無轉圈餘地的要她出去。
"這是正常的好不好?"她試圖跟他講理。"要是我每次好朋友來都要在床上躺到結束,那我的人生有四分之一的時間是在當廢物耶!"
見她說不聽,他乾脆走過去咱答一聲關掉瓦斯爐,搶下她手裡的湯匙丟進流理台裡。
"你現在跟廢物也沒多大的差別,去躺下。"
"不要。"艾瑪的火氣也升上來了。
雷龍書額頭上的青筋冒了出來。
"你別以為我是在關心你,你的死活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冷冷的瞧著她。"要不是你在台灣的這些日子我要負責照應,要不是你的安危關係著育幼院的生存,要不是為了育幼院裡那些無辜的小朋友,你想我有可能他媽的厚著臉皮去給你買衛生棉?我的犧牲是為了確保育幼院能繼續營運,你懂了吧。懂得就回房間去給我躺平!"
艾瑪面無血色,一雙漆黑深邃的大眼睛直楞楞的看著他。
"我不知道這些事……"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跟育幼院的命運連結在一起?
"你當然不知道!一個在皇室保護中長大的公主,懂得什麼人間疾苦?我懶得跟你多廢話,回房裡去,幾餐吃便當不會死的。"他轉身走出廚房。
"為什麼我會跟育幼院的命運牽扯在一起?雷尼爾先生並沒有跟我說過這件事呀!"她跟著他回到客廳。
"你不會自己去問他。"雷龍書穿上外套。
"你去哪裡?"她焦急的問。
"宰了我自己,省得看到你心煩。"他甩門出去。
他一出門,艾瑪一個人在椅子上呆坐了好一會兒。
半小時後,雷龍書提了兩個便當回來,公寓裡早就空空如也,人兒芳蹤已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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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坐在客廳裡,聽著雷亞書說話。天晴玩累睡著了,天翔則一如往常安靜的坐在她身邊。
"我不知道萬老是怎麼跟大哥說的,可能是因為他不想當你的接待人,所以萬老威脅他,說要取消給育幼院的資助,大哥很重視育幼院,只好接下這件事。不過你放心,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既然答應了,你在台灣的這段時間,他一定會盡心盡力照應你的。"怕她難過,雷亞書又補了幾句。
這下艾瑪全弄清楚了。
"難怪他一直毫不掩飾對我的厭惡,原來背後還有這麼一層原因,我都不知道我在這裡是給他惹麻煩。"她歎了口氣。
她想起初來乍到的第一天上個惶惶不安的女人來找雷龍書,現在想起來,那女人應該是育幼院裡的人才對。
難怪他對她的態度、水遠是那麼惡劣……那位萬先生做的事真是適得其反。
"你別想太多,他對人一直都是這樣的,認識他這麼久,我只看他對小珍珠好過,而那還是在他八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