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你可不可以閉嘴啊?」蘇琪回頭對她咆哮,「就已經夠緊張了,你還吵不停!」她聽得很心煩,完全不懂尹水瀲自找麻煩的行為。
然而,她或許不懂,但對尹水瀲而言,沒有什麼比「失敗」更令人恐懼的了,尤其在工作上,她絕不容許自己失敗。
惟有在工作上得到成就才能確認她存在的價值,她需要工作,因為她還有一個任性揮霍的妹妹要養。
她一無所有,僅有工作是她心情惟一的寄托,是惟一支撐她生活的動力。
「運將,停車喔。」倒霉被她找來當中間人牽線的金毛仔,指著車外一棟豪宅,「我們老大就住在這裡。」
計程車司機打檔煞車,尹水瀲透過車窗玻璃,抬眼望向矗立在眼前的白色別墅。
同一時刻,在JFT電視台大樓內的其中一層樓,裝設了泳池、三溫暖、酒吧和撞球枯,而看著眼前正在打撞球的爵煒,莫寇常常懷疑,他到底是來上班還是來混俱樂部的。
「你又輸了。」響亮的擊球聲落,將球桿隨性往一旁揮去,爵煒懶洋洋地提不起勁。
認命掏出錢壓上桌始的莫寇,悶悶地掛在吧檯飲酒。
「怎?你不計算場次啦?」爵煒拿球桿戳他肩膀,惹來莫寇一記殺人的目光。
「算到天文數字,他也是贏不了你的,不如不算。」海堂荻遞上一杯馬丁尼,別有深意的睇著他,「你一連幾天都心不在焉的,還不照樣贏得嚇嚇叫。」
「我有嗎?」爵煒啜了口調酒。
「你沒有嗎?」海堂荻似笑非笑的反問。
爵煒挑眉,手指勾拎著酒杯,倚著窗口望向藍天。
他不否認,自己的確想著尹水瀲那個女人,但他可不是被她罵的太爽才想著她,只是想她為啥冷冰冰又凶巴巴的,想她為何老是拒人於千里之外,想她幹嗎那麼賣力工作。
「先生。」猛地,一個甜柔嬌聲打斷他的思緒,無端冒出的可人兒,身著紅棉襖,頭上扎兩個包包,正是在洛杉磯時夜半途試吃餅乾的小女孩。
「你怎麼會在這裡?!」爵煒吃驚的盯著她問。
「快點!尹水瀲需要你,再慢就來不及了!」沒回答他的問題,小女孩一把扯住他的衣角,慌忙地嚷著。
「你在說什麼?」他不可思議地盯著她,卻忍不住笑道:「沒想到你也認識那個凶女人啊?」
小女孩氣急敗壞的直跺腳,「你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喝酒?!快點去萬聯幫,尹水瀲有危險了。」
「萬聯幫?」聽到尹水瀲有危險,他倏地心一緊,別過臉,斂容正色的喚了聲,「荻。」
「已經在查了。」海堂荻手指飛快的跳躍在鍵盤上。
「你怎麼……」待爵煒再回過頭,卻發現小女孩已像蒸發般,不見人影。
「她……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一旁的莫寇驚駭地眼角直抽搐,難不成JFT大樓鬧鬼?!萬聯幫幫王楚霸,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出乎尹水瀲意料之外的,他非但沒有滿臉橫肉,反而養生有道,緊身的黑衫罩在他身上,顯見他虎背熊腰的壯碩身材。
「楚先生,感謝你肯在百忙之中抽空見我。」尹水瀲待靜客氣的打著招呼。
「叫我霸哥。」楚霸糾正她,上身躺靠進皮椅,一雙老謀深算的眼打量著她,「小妞,你膽子不小,我小弟說他巴完你一掌,你卻開口威脅他讓你採訪?」
「每個人都有保護自己的方法。」她毫不怯弱地迎視他。
「說的好。」楚霸哈哈大笑,眼神卻突地銳利的盯住她,「你單槍匹馬來找我,不怕我仗勢欺人?」
「你是欺善怕惡的人嗎?霸哥。」尹水瀲的沉靜依舊。
「不必給我戴高帽,混黑道的,哪個不是欺善怕惡?」他嗤笑,同時點了根雪茄,緩緩地抽吐著。
她立即握緊筆桿,在記事本上揮舞著,「不妨說說你是怎麼個欺善怕惡法?」
注意到她以話引話,楚霸語帶諷刺,「記者就是記者,三句不離本行啊!」
「這正是我今天的目的。」尹水瀲眸光閃過一抹狡黠挑釁,「來瞭解萬聯幫是怎樣個欺善怕惡法。」
「夠直接。」他驟然朗笑,「我喜歡!」猛地裡住眼前冷傲的她,目光銳利,「小妞,我欣賞你,別當什麼記者了,來當我的女人吧!」
「你想包養我?」尹水瀲不禁感到意外,並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沉魚落雁的美人,有足以勾起他興致的條件。
「好說。」楚霸像鎖住獵物般充滿攻擊性地盯住她宣示,「我想要你。」
「只怕你要不起。」她冷笑。
「每個人都有個價碼,只要你敢開,我不怕要不起。」自信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還是……你有男朋友?有喜歡的男人?」
「沒有。」她直言不諱。
「我想也是。」叼著雪茄,他蒙不掩飾對她的強烈企圖,「否則他怎麼捨得讓你來找我。」
「我只是來採訪你。」她防衛地劃清界限。
「那我們就從採訪開始吧!」深知鯨吞蠶食的伎倆,他對她誓在必得。
按下一處暗鈕,黑桃木桌達往下沉,兩人之間浮出一張賭桌,上方有一嶄新的撲克牌。
「贏了我,就讓你訪問。」楚霸將撲克牌扔到她面前。
尹水瀲一凜,「輸了呢?」
他陰沉的笑答,「留下陪我一夜。」
僵直背脊,她面前尚未拆封的撲克牌牌盒印著的惡魔,正對著她笑得那麼誘人邪惡。
「你可以拒絕。」捻熄了雪茄,他挑眉陰險的指向大門方向,「門就在那裡,如果不願意,你可以馬上走人。」那麼,他將不再給她任何機會。
尹水瀲嚥了嚥唾沫,艱難地開口,「我……」砰地一聲,門突地被踹開,爵煒大刺剌的走進,她一陣愕然,而他毫不遲疑地代她答道:「她拒絕!」
「你來這裡做什麼?」尹水瀲神經緊繃,不知自己在心虛什麼。
「那你又在這裡做什麼?」爵煒西裝革履,外表一派文明,罵人卻不留情,「女人,你真是不聽話,跟你說過要愛惜自己,你卻把我的話當耳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