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伏瀼聽見她們的論調,莞爾不已。
「你們認為在寂寞從我身邊消失長達五年之久後,我會有心情對別人談起我和她之前的生活點滴?」他反問。
「呃……我們能明白你失去寂寞的痛苦心情,只是她短期內也不會回來不是嗎?所以你何不看開點?」
鐏夜襲扯著有些落寞的唇,「你們能把自己天生的能力加注在別人身上,但,你們能反過來從別人身上,把對方的感覺吸到你們身上嗎?」
名幸福、如甜蜜及冉禍水同時搖頭,她們的能力僅止於「施」,不包含「收」;而拓跋伏瀼則輕輕地點下頭,表示他早知道。
鐏夜襲看著他點頭,眸底快速地閃過一絲別人不易察覺的訝異,「你們不行,但寂寞可以。」此話一出,她們三人頓時驚訝萬分。
「寂寞可以!這件事她從未對我們說過!」
「沒錯,你又是怎麼知道她同時擁有收的能力?」
「這是我注意到的,有時候無緣無故,我會發現她身上的寂寞指數似乎升高許多,她也變得十分悒鬱,過一陣子才又恢復,幾次之後我就察覺不太對勁,因此我偷偷的觀察她許久,後來才發現,當她看見別人身上有多餘的寂寞,而無法自行解決時,她就會暗中把對方的寂寞吸收到自己身上。」
名幸福三人聽的目瞪口呆,鐏夜襲和問寂寞才相處多久,就能發現這件事,為什麼她們共同生活一輩子的人,毫無所覺?
是否,人們有時候會因為彼此太過親近,以致忽略了最親近的人呢?
「我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用很不在意的口吻淡淡的笑著說,有些人負荷不了那麼多寂寞時,容易胡思亂想,甚至會為此走上自殺一途,而她反正早習慣被寂寞環繞,寂寞的多寡對她而言並無妨,所以她當作好事。」
冉禍水聽的眼眶都紅了起來,「寂寞原來這麼好,我們居然都不曉得。」
一想起問寂寞的美好,鐏夜襲堅毅的臉龐也不禁柔和了許多,「你錯了,她一點都不好,她這樣只是在折磨自己罷了。」
「她幫助人怎麼會是折磨自己?」冉禍水不解,人家不是常說「助人為快樂之本」嗎?問寂寞幫助人應該會快樂才是,怎麼是折磨自己呢?
很不願,但也不得不承認冉禍水真是個笨蛋。
如甜蜜仰天連翻了幾個白眼後,受不了地斥著冉禍水:「你阿呆哦!寂寞每幫助一個人,她身上的寂寞指數就會升高。每個人所能負荷的寂寞有限,就算寂寞負荷的比正常人高一些,但畢竟也有個限度,她若吸收太多,她也會很痛苦,你明白嗎?」
「你的意思是,寂寞幫助別人之後非但不快樂,反而變得更難過?」冉禍水終於懂如甜蜜的意思了。
「沒錯。」
「天哪!那她比我還笨,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她為什麼要做?連我這種笨笨的都知道不該去做,更何況是她。」
「她最笨的是,在察覺自己似乎即將消失的瞬間,把我身上的寂寞全吸了過去。」鐏夜襲的黑眸裡,有掩飾不住的悲傷。
「既然如此,你身上怎麼還是散發著那麼濃烈的寂寞?」名幸福提出疑問。
他嘲弄地扯著嘴角,「你以為失去了她,我不會寂寞嗎?」
「我很擔心她,我知道我內心的寂寞有多麼濃厚,所以當她把我的寂寞全轉移到她身上時,我的心臟幾乎快停止,天曉得我多擔心她會因為寂寞過多而心傷至死,無奈我連想阻止她的時間都沒有,她……就這麼在我眼前消失了。」
「她到底是何時從你身邊消失的?」
「聖誕節早上。」
拓跋伏瀼眸光一閃,表情顯得若有所思。聖誕節早上消失的?果然如他所料。
「不會吧!現在才二月中耶!離聖誕節還有十個多月,幾乎快一年哪!」如甜蜜難以置信地低呼出聲,「我們還要等那麼久,寂寞才會重新回到我們身邊?」
「如果她不是回來這時代呢?」鐏夜襲提出她們討論結果的漏洞,「萬一她是回到更以前,或者是回到更以後呢?你們能保證她在過去的消失,是回到了現代?」
名幸福為之語塞。
「……我寧可往好的方向想。」如甜蜜撇著紅唇說道。
她知道鐏夜襲說的一點也沒錯,但,有個希望總比毫無希望好.所以說她是鴕鳥她也認了,他寧可相信在今年的聖誕節會看見問寂寞回來,也不要相信她會永遠不見。
「對嘛!人啊!就是要多往好的方向想才有未來,老是存在悲觀的想法,把自己搞的痛苦萬分,這樣會比較好嗎?」冉禍水鼓起勇氣上前拍拍鐏夜襲的肩膀,「快樂過一天,難過也是過一天,你何不選擇快樂的過一天呢?」
如甜蜜及名幸福都被她的舉動嚇的冷汗直流,不待鐏夜襲有任何反應,她們二個就急忙衝上前,把冉禍水架離鐏夜襲身邊,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宰了這個小白癡。
「喂!你們搞什麼?放開我?」冉禍水不悅地掙扎著,她這樣好像被老鷹捉住的小雞,醜死了!
「你若想活命的話,就給我閉嘴!」如甜蜜敲了一下她的頭,怪她不知好歹。
「痛!」冉禍水痛的皺起二道小巧的眉毛,如甜蜜那一下敲的可真重啊!
鐏夜襲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們的舉動,他還在思考冉禍水說的那番話,或許……
她的話很有道理,只是,要他放下不擔憂問寂寞的心,他實在做不到,她一天不出現在他面前,他就一天無法心安。
「等你遇到一個可以令你深愛的人時,自然會明白我的心情。」他淡淡的開口回答冉禍水的問題。
「是嗎?」冉禍水偏著頭,有些懷疑他的話,她是沒愛過人沒錯。
「你是一名殺手,照理說你應該是很冷酷無情的對不對?」名幸福猶豫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斟酌用字,提出她早就想問,卻偏偏不敢問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