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吝於一笑的男人,竟然衝著她咧開嘴。「過來。」
他的語調可疑得輕柔。
以太空漫步的速度,她不情願地蹭到他身邊。
龍曲伸出手臂,將女人納進自己懷裡,讓她坐在他腿上。
「我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他忽然問起。
詭異,他幹嗎突然問起她的名兒來?「不就是lily嗎?」持續著假笑,芮思直覺得 僵化的嘴角快凝固了。
「我是問本名。」
「噢,那俗到沒人探聽的名字,你不會想知道的啦。人家還是覺得Lily比較符合人 家的氣質。」她俗不可耐地掩著嘴搶白,像花癡一樣尖笑。
龍大老闆意態優閒地挑起眉,莫名其妙地伸手擦抹她臉上的厚妝。「我記得,第一 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剛洗過澡?」
她全身僵住。什麼意思啊?
不過,那一次燈光全暗,月光下看得不十分仔細。第一次上床的時候,」他頓了頓 ,像是故意想折磨她的神經。「我又走的太匆促,好像沒見過你不上妝的樣子?」
「呃,不上粗的樣子,乏善可陳,沒什麼好看的。」她平著聲回答。
討厭他摟住自己的感覺,這不設防的距離,親密得讓她皺眉。
「嗯,」他低哼,淡淡的笑。「倒不是上妝的問題。我說過,當我弄不清真假的時 候,絕不會貿然行事。可是怪了,現在這種不確定的怪異感覺,居然奇異的吸引我?」
她屏息地僵固在他的雙腿上,毫不懷疑自己會變成一尊石膏像。「人家很怪異嗎? 龍老闆真愛說笑---「我很好奇,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lily?」他低嗄地道。
突然冒出來的話,可恨的凌遲著她的心臟……「龍大老闆真的很愛說笑話。呵呵… …在你眼前的這個不就是lily嗎?」冰窒的沉寂中,她掩著嘴仰天阿笑。「難道龍老闆 指的是外頭的狐狸精?唉,這樣人家可是會吃醋的喲--啊--」
她驚聲尖叫,因為他突然將她騰空抱起,直接往樓上房間走。
把臉悶進他的胸口,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她知道他想做什麼,但突然而來的激 情,對向來控制力一流的龍老闆來說,似乎不太尋常。
房門打開,她被放在柔軟的大床上,不同於以往,這一回他的手勁很溫柔。
「不必吃醋,今晚,我一定陪在你身邊。」
他的口氣低嗄的簡直詭異。
不知道為什麼芮思覺得全身發毛……真是--真是好討厭的感覺。
斑露潞可疑。
昨夜,龍大老闆親呢的溫存,實在透露著極度詭異的氣味。
一大早,龍老闆前腳剛踏出招待所,芮思後腳就迫不及待出走,一個人跑到信義路 的小別墅,坐在後院的躺椅上,瞪著院子裡的梔於樹發呆。
那個男人--昨夜的行為怪的可以。
想不通,向采借「種」如金的他,竟然毫不設防直接與她「親密接觸」,並且一夜 大戰三百回合,直把她累得半死。
他發的是哪門子的瘋?她當真想不透。
思及他莫名的溫存,以及床上的大膽親呢,反而惹得她雙頰燥熱。
在躺椅上翻個身,努力屏除昨夜滯留在她腦海裡,那一幕幕色情畫面,她瞪著小別 墅的米白色的牆壁發呆。
這幢小別墅不豪華、更不夠氣派,很詫異他名下有這麼清淡如水的產業,一直以為 他財大氣粗,習慣排場和氣派,這清粥小菜式的袖珍小別墅,根本人不了他的眼。
其實,她也並不討厭那金碧輝煌的招待所,反正花大把銀於堆砌起來,豈容得人嫌 棄見笑?只是--只是突然的,那裡讓她覺得哨不過氣。「一定是因為他突然反常的緣 故……」眉頭越皺越緊,她喃喃自語。
平常在床上「滾來滾去」,總是她配合他。而昨夜他竟然一反常態,溫柔的讓她全 身起雞皮疙瘩……最讓她介意的是,他的「反常」害她彆扭到極點。
「奇怪,我幹嗎彆扭啊?」她嘟嚷。
甩甩頭,她拋開心頭那怪異的氣窒。反正,只要達成目的,龍大老闆想玩什麼遊戲 ,她都奉陪。
跳下椅子,為盡早回復愉悅的心情,她決定到超市買一堆食材,回來做一頓好吃的 ,犒賞自己。
拎著大包、小包紙袋回到別墅時,已經將近中午了。
「芮思。」
剛拿出鑰匙打開大門,一名英俊的年輕男人突兀地擋在門前。
眨眨眼,看清來者是誰後,她笑開臉--「洛陽?」她叫出對方的名字。
她、李涼悠和洛陽,三個人念同一所高中、混同一個社團,在校刊社內是有名的三 劍客,畢業後仍然是最好的朋友。
「想不到是我吧?我找你好幾個月了。」洛陽的臉色很憂鬱,沒有好友重逢的喜悅 。
「進來再說吧。」手上拎茼大包小包,她悶著頭往別墅走,假裝沒注意到他憂鬱的 神色。
暫時把紙袋擱在客廳,芮思抬起臉笑瞇瞇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明知 故問,用膝蓋也能猜到,是小悠告訴他。
「你幹嗎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他皺著眉,不苟同地瞪著她臉上的濃妝,沒有直 接回答問題。
「不好看嗎?」
「很醜,足夠掩蓋你的天生麗質。」他的口氣聽起來很不高興。
「洛陽,你專程到這裡批判我的嗎?」板起臉,她不想聽訓話。
他抿著嘴,半響悶悶地吐出話:「小悠告訴我,你現在是--」頓了頓,他憂鬱的 眉心皺得更緊。「芮思,我沒想到幾個月沒見,你怎麼會變這麼多?」
「你想說,我現在的身份是『情婦』?」聳聳肩,她不在乎「自曝其短」。
「為什麼?你的家境不差,沒必要做這種事。」洛陽的口氣激動。
我不想解釋,因為你是來指責的,既然不想瞭解就一定聽不懂。」她輕描淡寫。
「這是什麼邏輯。」屏住氣,他試圖控制自己的情緒。「我不是不想瞭解,而是這 種行為根本上就是錯誤的。」